“先生所言,即我之意也。童主薄,就麻煩你去一趟罷。”
童超大生疑惑,心道:“我叔父定是遣人去范陽求援了。瞧他兩人這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竟似全都沒將這件事放心上?……我卻是不信!帶印兩鎮節度使的安祿山何許人也?天子最寵信的邊將!莫他兩人一個白面書生,一個從七品的司法參軍,便是刺史薛直逢著此事,也得害怕!”
他心里這一嘀咕,就表現出踆踆的模樣來,雖不敢違抗華興的命令,但往童家院門走時,難免時走時停,時而還偷偷回頭,窺伺華興。史津、蔡經把他的表現收眼底。
史津道:“參軍,童超這一去,怕是不會復返了……與其放他進院,何不留為人質?”
“他只是童冠的侄子,又不是兒子,留下何用?還不如派他去傳個話,讓童冠知道,我已遣人去追他的信使了。”華興負手立馬邊,看著童超敲開了宅門,又著他側身從門縫里擠進去,宅門隨后關閉。
驚鴻一瞥的功夫,隱約瞧見宅內確有不少持兵挽弓的大漢。他忽然一笑,道:“真是沒有想到,這童冠竟會遣人去范陽求援。”
朱倵道:“是我考慮不周,我的錯。早知如此,當初進城的時候就該留下幾個人,把守四面城門。”
華興搖了搖頭,道:“非君之錯,錯我。怪只怪上次派人暗訪,只訪到了童冠的飛揚跋扈,沒有訪到他的膽怯懦弱。”
童冠一邊聚眾頑抗,一邊遣人去范陽求援。跋扈囂張的表面之下,可不就是膽怯懦弱的本質么?想來,他應是知道了土豪國防被殺一事,因懼被誅,故行此舉。可是他也不想一想,他不管怎么,也是正八品的礦監,又豈能和國防一樣?國防只是一個鄉下土豪,殺了也就殺了,他可是一個有品級的朝廷命卿,華興又豈敢無故殺之?
華興的本意,只是想如對付郭槐一樣,逼他辭官而已,后面的事情讓刺史薛直收拾就行。
蔡經皺著眉問道:“現該怎么辦?”
“疏散周圍居民,叫遠處圍觀的百姓們各回其家……命諸部全部下馬,備戰。分出四隊,將童家牢牢圍住!余下諸隊集結待命。去把這里附近的村長、鄉長找來,命他們配合武都頭那隊人去集柴火、枯枝等諸般易燃之物,并找幾根大木,預備用來撞擊宅門!”華興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