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倵接口道:“這就要從多年前的一場激戰說起。”
“噢?!”華興:“請君詳說。”
“時突厥聯合奚人、契丹起兵寇唐,賊軍分師四路,劫擄遼東、河北,搶掠河東、河套,各處州縣受盡侵略之苦。紛紛上達表文,奏請朝廷救援。且說這河北、遼東,朝廷遂任節度使張守珪督軍反攻奚族和契丹聯軍。
盧儁義和安祿山同為張守珪帳下兵馬使。盧!勇冠三軍,帶兵有方,領兵一路潰敵,打得敵軍節節敗退,數日內接連奪回媯州、檀州、薊州、平州等地,所向披靡,令敵軍聞盧喪膽。唐軍頻奏凱歌,奚人、契丹聯軍的敗將殘兵,一路退至營州柳城。彼時賊軍馬快,來去自如,進可攻退可攻,在柳城和唐軍左右相持。
盧儁義獻計,他與他帳下副將燕歙,親率小股人馬佯作主力,誘敵出戰,引敵入轂將其圍截;節度使趁機領大軍在外再圍之,叫其無法逃脫,到時里應外合,聚而殲之。節度使道是好計,便準了。可此計關鍵之處需要安祿山部配合!但安祿山唯恐盧儁義功勞蓋過他,又記恨當年之仇,要借機加害于他。
盧儁義依計行事,誘敵將己包圍,以寡敵眾拼死苦撐,但等安祿山率部來援。可安祿山這妒賢忌能的賊,遲遲不肯發兵,想眼看著盧儁義戰死沙場。盧儁義殺得血透戰甲,在部下拼死保護下殺出重圍。這安祿山卻趁機攻破柳城奪了頭功,后又上下疏通關系欲治盧儁義兵敗之罪。好在張守珪看出其中蹊蹺,保了盧儁義,以檢校兵部員外郎的身份解甲歸田。”【注1】
“真是奸佞當道,忠良難有進身之所啊!”華興感慨道:“盧公現在何處?”
“賦閑在邯鄲城,做清閑村夫。”索超皺眉道:“但他現在遇見了些難處。”
“何難處?”華興示意親兵給諸人添茶。
索超喝了口茶道:“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呀!盧兄的長女生得十分貌美,遠近頗有艷名;那安祿山之子安慶緒是個好色之徒,早已垂涎,想叫盧兄把長女許給他,做了姻親后,保舉他再度領兵。但是,且不說那安慶緒品行不端一肚子茅草、讓盧兄和他的女兒都看不上,而且那安慶緒家中已有七房妻妾,盧兄之女過門也只能做第八房妾室。
盧兄出身將門又讀書明禮,怎舍得將掌上明珠棄之暗室,給人做妾?安慶緒求之不得,先是在其父安祿山跟前讒言,說盧兄要教唆節度府舊將刁難安祿山;又令邯鄲縣令為難其生活!”
華興聽得也心生惱怒,心道:這世上確實是好歹盡有什么樣的人都不缺。
他沉住氣,回頭問朱倵:“邯鄲距離易州多少路?”
“八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