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龍塞上空連續不斷的火龍怒吼著,呼嘯著飛向梅山各個角落。在距離楚里素大軍五百步的山林里,昨夜秘密埋伏在這里的唐軍看見前面山林已經起火,立即點燃了灌木在第一道火墻后面,建立了第二道火墻。這樣即使敵人逃過了第一道火墻,也逃不過這第二道燃燒的更猛烈的火墻。
楚里素驚呆了,他不知道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勝利已經被自己牢牢的攥在了手心里,怎么會突然又飛了。
在第一批火箭上天之后關勝敲響了手上的金鑼,示意華興撤退,華興揮舞著橫刀留在最后且戰且退。
楚里素大軍的后續部隊最先慌亂起來,他們驚惶失措紛紛作鳥獸散往山下逃命。等現下山的路已經全部被大火封死之后,大家又哭叫著往山上跑往副樓城墻上跑。而楚里素在大火燃起的第一時間上了城墻,一千多人的后續部隊士兵玩命一般順著十架云梯逃到城墻上,在很短的時間內整個輔墻上已經擠滿了士兵,他們沒有任何辦法逃出火區,只好眼睜睜的望著大火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胡族聯軍在挨了唐軍一陣猛烈射擊之后,正準備反擊就聽到了撤退的號角聲。隨即他們就看見了已經開始熊熊燃燒的大火。等他們撤回到唐軍弓箭射程范圍之外時,整個副樓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火球了。
胡族聯軍一個個呆若木雞、瞠目結舌失神一般的望著燃燒的副樓山,望著山上若隱若現狼奔豕突的士兵,好象他們的慘叫聲就在自己的耳邊讓人心膽俱裂,剛才的激動和興奮轉眼之間就變成了恐懼和傷痛。
大火借著風勢越燒越旺,整個輔墻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就象蒸籠一樣已經無法待人了。副樓終于忍受不了大火的炙烤,開始自燃起來,黑煙夾雜著越來越旺的火苗騰空而起。
被擠在副樓邊的奚族士兵先忍不住了,被火活活燒死的恐懼實在難以承受。先是一個士兵縱身跳下了山谷,接著更多的士兵不顧死活的跳了下去。輔墻就是一道走向死亡的絕路,這上面的人或者自覺于死路,或者等待死神的降臨。
主城墻上的唐軍看呆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場大火轉眼之間可以燒到如此規模。
隔絕副樓石閘的另外一側傳來打門聲、叫罵聲、求饒聲、哭喊聲、慘叫聲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于耳讓人實在難以忍受,有的士兵于心不忍悄悄走到更遠的地方。
楊熊站在弓弩機旁邊冷冷地說道:“不要有什么惻隱之心!這些兇惡的蠻子一旦抓到我們從來不留活口。他們擄掠我們無辜的大唐百姓,殘害我們手無寸鐵的邊郡子民之時候,他們可曾有過惻隱之心?有嗎?不殺盡這些蠻子,我大唐江山將永無寧日。”
“殺…”有士兵縱聲高呼起來。
“殺…”更多的士兵振臂高呼。
華興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城墻根上,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想到自己慘遭殺害的戰友他覺得自己這樣做沒有錯。聽到石閘外凄慘的哀求聲他又覺得自己太殘忍了,一把火燒死了一千二三百人,實在是罪孽深重啦。
耶律涅里、梅只闕、大賀莫三人眼睜睜的看著楚里素和他的部隊被大火吞噬了。
他們不能接受這個嚴酷的事實——唐軍給聯軍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士氣上的打擊!看到在烈焰中掙扎慘死的士兵,沒有人不恐懼沒有人不害怕。銅墻鐵壁一般的盧龍塞給予士兵的已經不僅僅是牢不可破的神話,還有慘無人道的消滅敵人的恐怖手段。
楚里素部隊的滅亡導致聯軍失去了人數上的優勢,攻城似乎成了一件遙不可及的事。耶律涅里的部隊似乎驚嚇過度,竟然把大營后撤了三里。他們不再進攻,他們在等待援軍奧里奧的歸來。
大火一直燒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慢的熄滅了,如果不是那道城墻阻礙了大火,繼續延續還不知道要燒到哪里又要燒到什么時候。
第三天,當唐軍打開石閘門時,卻驚異的現竟然還有人沒有死!被大量尸體壓在最下面緊靠在石閘門邊上的幾個胡族士兵都還活著,其中就有首領楚里素。
盧龍塞防御戰首戰告捷!整個要塞都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