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華興、劉永福到達蒲河云山屯,此處距離渾河五十里。越過渾河,再向東北走一百七十里,就是新城州的州城。而此時經略軍余部由盧儁義統領,進駐遼城州。
“淵庭兄,你說的援軍為什么還是沒有看到?按照路程計算,他們應該比我們先到才對。”華興望著正在逐漸變綠的大山,擔心地說道。
劉永福沒有做聲。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援軍到現在還沒有到達云山屯——這是他和馮資材當初約好的會合地點。
“你說的那個蓋牟州的司馬馮資材非常厲害嗎?”
“馮司馬和我一樣,都是嶺南欽州人。我兩自小父母雙亡,隨幾個鄉鄰一起去鏢局討生活,后來一次出鏢到遼東,結果失了鏢,我倆被迫落草,后又被招安。馮縣尉材高于我,契丹人、奚人、渤海人、新羅人他都非常熟悉,會講他們的話。他武功好,操刀使劍不在話下,特別精通格斗,打斗一百多人都近不了他身。他為人仗義,講信用,落草時劫富濟貧,是條好漢。”
華興笑起來:“真想馬上見到他。”
馮資材果然是一條好漢,三十來歲,身軀高大魁梧,一米八左右,一張棱角分明,堅毅剛強的臉,一雙深沉的眼睛里閃爍著機智和兇猛。也許是自小就經歷世事的原因,他比同年人明顯的多了一份滄桑和成熟。
華興和他一見如故,彼此惺惺相惜,立即就熟悉起來。和劉永福比起來,馮資材的性格開朗豪爽,為人粗曠不羈。劉永福就顯得重信愛士、內斂穩重,彬彬有禮得多。
“白石屯和白巖堡的援軍集結得太慢,步兵又多,實在是快不起來。”馮資材和華興他們見面之后,立即解釋來遲的原因。
“司馬帶來了多少兵馬?”華興著急地問道。
“蓋牟州騎兵五百,白石和白巖有騎兵兩百,三地的步兵加起來有一千人。”隨即馮資材把兩城的帶兵都頭劉銘川、左宗潭叫過來。
“見過經略使。”劉、左二人行禮。
“比不上你經略啊!人多勢大,一出手就是兩千騎兵,厲害!”馮資材笑著說道。
華興苦笑,“為什么這么少?”
“遼東各地的守將都不相信新城州能夠守得住,所以把主要兵力都放在堅守各自的城池上。按慣例,渤海人的部隊深入到腹地后,因為擔心部隊的補給跟不上,一般在腹地停留的時間都比較短。一旦他們攻打城池受阻,就會在城池附近的鄉村大肆擄掠一番,然后就撤回去。所以各地的守將對出兵支援一事,都不是非常積極。”劉永福在一邊小聲解釋道。
“難道鄉村百姓就不是大唐子民嗎?”華興氣憤地說道,“沒有他們種糧食織布,城里人早就餓死了,凍死了。”
“經略,還是想想如何渡河作戰,不要生這些無謂的氣了。新城州的百姓還在盼著救兵呢!”劉永福立即小聲勸道。
華興憤怒地踢了一腳地上的雜草,大聲吼道:“出發!到渾河去。”
這時之前華興派出去徐年的斥候隊士兵陸續返回,帶回來的消息都不好。
大容績的大軍狂攻新城州南門;大冶資的部隊已經到達城東門,正在展開攻擊;大風寬率軍出遼山到達貴湍后,已經出城,正在沿著渾河往新城州而來。
城內五千守軍在安東副都護賈循,新城州刺史趙逸,司馬田愷的帶領下,死守城池。雙方損失都比較大。
敵人的斥候密布在鮑丘河沿岸,要想悄悄渡河幾乎就是不可能。
華興在部隊行進途中,以馮資材的五百騎兵為前曲,以劉永福的五百騎兵加上白石、白巖二城寨的兩百騎兵,七百騎為后曲。以楊咨為護軍,劉銘川、左宗潭為左右兩翼,領一千五百步兵跟在騎兵后面。自己則令本部兼遼城州五百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