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就是名聞河北的青天參軍?”田愷用力拍拍華興的肩膀,贊嘆道:“當真是一條好漢,百聞不如一見哪。”
賈循連連點頭,笑著說道:“經略使這次領軍解遼東之圍,功勞頗大,應當重重嘉獎。”
華興趕忙說道:“下官和劉、馮二君遵照大帥之命,鼎力合作,日夜兼程趕來,幸不辱命。在突襲之戰中,各部軍士人人爭先,奮勇殺敵,居功至偉。若論功勞,應該都是他們的。”
賈循頗為贊賞地點點頭,“經略使說得對!無論守城的將士,還是前來支援的將士,他們的功勞才是最大的。沒有他們的浴血奮戰,州城就會被渤海人攻陷。還有城里的老百姓,他們在守城大戰中,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犧牲,我們應該要好好的感謝他們才對。”
“然而”賈循語氣一沉,立即嚴肅地說道:“新城州只是暫時解圍。凌晨的突襲,雖然重創了大容績的攻城大軍,殲滅了他們三四千人,但攻打東城的大冶資部隊卻安然無恙地撤退而走。他的部隊加上逃出的大容績殘部,除去前些日子他們攻城損失的兩三千人,他們的軍隊人數依然有六七千人,這對新城州依舊是個巨大的威脅。諸位對以后戰局的發展都是怎么看的?”
趙逸神色凝重,緩緩說道:“如今屋城州方向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估計那里還沒有發生什么戰斗,經略使的部隊還可以在漁陽繼續待上一段時間。但國內州的告急文書卻象雪片似的天天送到。國內州都督甄國藩率部堅守州城已經十余日,面對大欽茂的兇狠進攻,攻城戰肯定異常激烈,估計情況非常危急。而的援軍被渤海軍的拓野部圍在哥匆州城,寸步難行。綜觀整個戰局,若想有所突破,必須擊潰敵人的其中一路,方可有效牽制另外一路敵人的進攻。”
“使君的意思是不是讓我們先行擊潰攻擊新城州的敵人?”田愷問道。
“司馬說得對!我和趙刺史商議了許久,覺得攻擊新城州的的敵人在即將得手之際突遭慘敗,其軍心士氣必定低落。我們若想在整個遼東戰場上徹底扭轉局勢,其突破口恐怕就是眼前的大容績和大冶資了。”賈循摸著山羊胡子,慢慢說道。
“雙方兵力對比雖然實力懸殊,但我們不得不為之。若想救援哥勿州和國內州,我們沒有兵力,而且遠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大容績和大冶資,在險境中求生存。若待大容績和大冶資的部隊緩過勁來,與從遼山趕來的大風寬援軍會合,新城州必將再次遭到他們的攻擊。諸位都是帶兵的人,應該在此為難之際,為新城州尋找一條脫困之路。”趙逸語調平靜地說道。
“現在州城只剩下兩千多名士兵,加上華經略三部的援軍,總共不到五千人,而且只有兩千多騎兵。大容績和大冶資的六七千部隊一到平原上,就全部是騎兵,我們全無勝算,何況他們還有大風寬這個后援。使君,這不是有沒有辦法的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問題。”田愷苦著一張臉,低聲說道。
趙逸臉色沉下來,不再說話,一個人默默地想著心事。
賈循轉頭望向華興三人——劉永福緊緊地皺著眉頭,一籌莫展;馮資材的大手輕輕地摸著案幾的邊緣,一下又一下,一臉的茫然。
華興從懷里掏出張地圖,小心翼翼地鋪在案幾上,仔細地看著。
“經略,你可有什么辦法?”賈循問道。
屋內的幾個人立即把目光都盯在了華興的臉上。
“據兩天前斥候的回報,大風寬的部隊已經出了遼山,正沿著渾河而下。一旦他們在薩爾滸會合,就有一萬三四千人。這和他們最初攻打新城州的部隊人數差不多。這么多人,如果和他們硬拼,自然是自尋死路。如果我們繼續堅守,即使守住了,卻無法從根本上扭轉遼東的戰局,遲早都是城破兵敗的結局。”
“希望他們遭此重創,退兵不攻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南面拓野部和渤海國主大欽茂的大軍正在日夜圍攻國內州、哥勿州,兩路大軍會合新城州指日可待。遼山城已經被他們拿下,糧草中轉問題得到解決。而大容績只不過是遭到一次挫敗,雖然傷了元氣但實力仍在,他依舊還有機會卷土重來。要渤海人放棄這么好的機會,半途而廢,想都不要想。”
“那你有辦法嗎?”趙逸看他滔滔不絕,盡是廢話,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嚴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