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野靖十幾天以來，頭一次聽說自己的部隊受挫，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幾下。他強壓住怒火，悶聲問道：“損失了多少人？”
“七百多人。”
“知道唐軍的頭領是誰嗎？”
“一個姓華的經略使。”
“我們原來以為安東軍賈循在大容績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即使關內平盧節度使的援軍趕到了遼東，他的部隊在人數實力上依舊處于下風，不會抽調援軍趕到丸都戰場。現在看來我們錯了——大容績應該是兵敗了。”
“這個什么經略使帶來了多少人？”
“不清楚。我們的斥候沒有找到他們。不過據估計，應該在三四千人之間。如果部隊人數多，很容易暴露形跡的，我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拓野靖神色冷峻地望著河面——部隊正在渡河，吵吵嚷嚷的，非常熱鬧。
“如果呼延焯和什么經略使的部隊會合，他們就有五六千人，這比我們留在甘勿的部隊多。拓野濤部三千人已經損失了七百人，人數上我們處于絕對劣勢。如果部隊的側翼受不到保護，糧草輜重得不到安全保證，丸都怎么打？”
“大欽茂真是無能之輩，自己不出頭，卻讓大容績率軍，結果在新城州慘敗，還連累了我們。”
拓野靖越想越窩火，破口大罵。
“酋長，丸都有國內州都督甄國藩坐鎮，守軍至少兩千多人，加上屋城州的聶仕誠部一千兵馬，三千人守城。按我們原來的計劃，用一萬五千人攻打，大概需要十天左右才能拿下。但現在唐軍的援軍已經趕到，攻城條件不是很好。我們是不是把留在諸北城的部隊拉過來，在甘勿一帶留下足夠的兵力以應付唐軍？”
“不行，拓野煒的部隊絕對不能動。那三千人是我們的后備力量，不到萬一決不能動。”
“那……”拓野枚想說什么，又不敢出口。
拓野靖冷冷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想說，我們退回哥勿州，堅守沸水以北區域。”
拓野枚好像懼怕拓野靖一怒之下殺了他似的，退了一步，低著頭沒有說什么。
“你說說看。”拓野靖看著拓野枚說道。
“占據沸水上游，再逐步擠壓哥勿州的東北區域，把戰線穩定在甘勿，對我們還是有利的。一來我們無需付出巨大的代價，二來可以避免和大欽茂發生正面沖突，三來一旦我們出兵并屋城州，這里完全可以滿足我們發動側擊所需要的一切——有了這一塊地方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