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琢磨來琢磨去,好不容易才入夢。
次日一起來,韓懷義就來到了吃飯的西廳。
韓懷忠已經坐在了那里,見弟弟來了他問:“你昨晚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昨晚找老周聊聊事的,就躺在那邊了,半夜見石家失火,然后王大頭不是過去了嗎,我就和他一起回來了。”
“這么說石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先吃早飯先吃早飯,吃完我和你去書房說說情況。”
韓懷義也正想找他,便稀里嘩啦吃完,隨大哥一起到了中院的書房坐下。
坐下后,懷忠先問他:“二弟,想必你根據石家現在的情況已經想到些東西了吧?”
“嗯。”
“那你先和我說說,如果是你,你面對石家的這種情況準備怎么做。”
“我先給你泡杯茶吧。”韓懷義卻爬了起來去折騰,懷忠看著他東轉西轉的模樣,忍不住道:“要是還沒想那就如實說,你這匆匆忙忙間能想到些什么呀。”
原來他當韓懷義在玩臨陣磨槍呢。
其實韓懷義是在琢磨自己怎么和大哥提自己后續的設想。
聽懷忠這么說,韓懷義不樂意了:“什么呀,我想過了。”
“行行行,那我等著。”韓懷忠呵呵著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又道:“唉,這些年了,你以前也就是兜里沒錢了才會主動給我泡茶啊。”
“我現在也沒錢。”韓懷義如實道:“要不大哥你給點兒?”
“你的月銀都支到三十八年以后了,還給你!”
韓懷義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他記得自己只多支了兩年左右。
“算上你偷的呢?”韓懷忠問,然后忍不住奚落這活寶:“嗯,你當時也是為了麻痹石金濤,才偷賬房上的錢的是吧。”
韓懷義把辮子摔腦后,將茶杯重重放在大哥面前,咬牙道:“是的。”
韓懷忠白了他一眼:“說吧。”
“大哥,我真說了啊,但你可別發火。”
“你這是什么意思?”韓懷忠本能有些緊張,但想到他最近的表現就勉強先答應道:“行,我不發火。”
“我還是和你先從賬上說吧,我昨天和老周聊了會兒。”韓懷義先將老周對生意的感慨一頓說。
然后他根據自己掌握的家里船行部分的賬目,和韓懷忠丟出了幾個數字。
前年韓家因為漕運的關系,在船行上合計收入七千兩銀子,但是打點開銷去掉一千五,船工支出去掉三千,維護去掉五百。
合計只得二千,而整個運轉周期長達四個月。
結賬則跨了年。
和提督衙門結算時還給了賬房一百兩,以及兵丁五十兩的好處。
去年,北邊拳匪鬧事耽擱了下,漕運的結算周期長達九個月。
進六千,開銷五千五,最后只落五百。
今年漕運沒了,船工目前閑散著做自己的事,但是為了養著人,韓家每季度都得給他們每人一兩銀子。
韓懷義將詳細數據報出后,韓懷忠都愣了:“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韓懷義被逼無奈,表示自己去賬房只是偶爾偷錢,有時候也會看看賬本的。
他哥頓時啼笑皆非,然后又高興又嘆氣讓他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