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睛和張子文哀告道:“張巡捕,在下被關在里面,真不曉得這些情況啊。”
“在上海,你是龍也得臥著,是虎也得盤著。何況儂就是個癟三邋頭!”張子文仗著酒意對韓懷忠臉上指指點點。
而后這廝破口大罵道:“就你也配有那么好的洋房?老子給你個機會,把房子送到老子手上,就放你一馬。”
韓懷忠早就明白這房子一定是保不住了,有恨他只能先放心里。
老實人其實也是有火的,惹不起這位,他都想好了回頭就讓弟弟欺負石金濤去。
你說這世道把人逼的連韓懷忠都這樣了,還有救嗎?
于是韓懷忠索性認命的拱手道:“成,但大人不能再和我計較。”
誰知他都已經做出這種姿態了,張子文卻還不依不饒。
“你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張子文直接隔著欄桿扇上韓懷忠的臉,韓懷忠趕緊往后躲,張子文頓時大怒:“曹尼瑪的,過來。”
看他這意思,居然要韓懷忠把臉送上去給他抽。
韓懷忠再能忍耐也給氣的臉色發青,只恨不得殺了這廝。
他也急了,就喊了起來:“你要房子,房子給你,你還折辱人,有你這樣的嗎?”
張子文被他吼的一愣,反而消停了,道:“好,還有一千兩銀子,一個字不許少,不然我保證你離不開這上海灘,你家里來一個死一個。”
“成。”韓懷忠只想脫身,他道:“那就等我家里人來,交了錢再。。。”
“等個屁啊,宋元濤,宋元濤!”張大文吼道,宋元濤趕緊跑來,張大文這種人喝多了誰也不放在眼里,何況狗腿呢,他揮手一巴掌:“曹尼瑪的,叫什么東西,給我把他提出來,去那邊的房子!”
“是是是。”宋元濤敢怒不敢言的趕緊開門,順手給韓懷忠一拳:“媽的巴子的,都是你這個廢物。”
韓懷忠猝不及防被他打中臉,頓時鼻血長流,但他在這種環境下毫無辦法。
接著張大文就帶宋元濤一起,來到了不遠處的韓家洋房。
這會兒張阿達他們幾個都在呢,這群畜生平時沒錢也沒什么真正的娛樂,逮到機會就來這邊虐虐劉德志,順帶調戲調戲他那斷腿的老婆。
那個刻薄女人現在沒了巴結張大文的心思了,她恨都恨死了。
她更恨的卻是劉德志的無能,護不住她。
所以青皮一逗,她就開始罵男人,潑婦嘴里就好像抹了油似的,哭罵起來沒個重復的詞。
可憐劉德志的族譜都春來帽子綠如藍了。
而張大文走了些路之后,身上的酒氣散了許多,他這會清醒了些,做事也就有了點章程。
來到洋房他先將群青皮趕下去,而后對劉德志道:“這件事是我管教不力,回頭我一定處罰他們。”
說完還摸出些錢交在潑婦手上:“你買點東西養養身子,誰打你的我絕對不輕饒。”
還別說,那潑婦就不敢和他炸刺,哪怕她明曉得自己的腿是他安排人打的,還得謝謝爺叔。
聽她叫自己爺叔,張大文哈哈大笑,然后指鹿為馬的指著韓懷忠問她:“是不是這個人將你腿打斷的呀?”
那女人立刻厲聲的叫了起來:“就是這個殺千刀的!這個奸商絕戶的東西,前些年將我男人開掉,現在又要把我們趕走,還打斷了我的腿,爺叔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張大文見狀笑的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