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克文想到韓懷忠那會兒和自己軟中帶硬的口氣,依舊不舒服。
于是忽然又整出一句:“你可是真想要他入贅?”
石金濤現在得陳大有和他的支持,這種“曲線回款”的念頭其實已經沒了,畢竟這幾日他被老婆和女兒也煩的不輕,口中就含糊說:“。。。是有過這個想法。”
“就怕你是一片好心,人家把你當成什么看待!這口氣你忍得下嗎?”周克文挑撥完了之后也沒下文,起身先走。
石金濤懵逼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我曹,這師爺居然要我拿這方法繼續去惡心韓懷忠不成?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對周克文的心術有了些恐懼。
因為他從周克文最后丟下的這句話里,感覺到自己也不過是個棋子。。。
但不管怎么樣,利益還是不能丟的,如今他也不能縮。
所以當晚,石金濤就派人先去占據了韓家的城北碼頭。
石家的船分出一半浩浩蕩蕩的堵在韓家碼頭上后,砸落關鎖下錨停靠的動靜鬧的聲勢不小。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陳伯耳朵里,他卻沒敢告訴韓懷忠。
因為他生怕韓懷忠氣壞了。
緊接著次日大早,揚州城里忽然又出現了一副西洋景。
據說有幾個洋人來到了揚州,扛著什么商行的名頭要做大米生意,還要在后日召開招商會。
然后消息越來越多,據說這些洋人哪國的都有,他們目前在上海合開了些商行什么都做。
陳大有知府不僅僅熱情接待他們,還請了城內諸多人物作陪。
石金濤參與招待后四處吹噓,說這些洋人談吐了得頭腦精明,但對他頗為尊重。。。順帶還諷刺了下韓懷忠,說他如今已經不夠格參合這種事了。
周克文作為知府的幕僚請了諸多人物,唯獨沒有請病中的韓懷忠。
但韓懷忠那天的狀態其實一半是裝的。
今兒他的身體已經好了。
陳伯雖然瞞著碼頭的事沒告訴他,但還是將這個消息和他說了。
韓懷忠知曉后不由氣的臉色特青,因為他明白,這一定是周克文故意沒通知自己。
師爺嘛,手段從來都是陰柔的。
你不是沒答應我,你不是有病嗎,那你就歇息著吧!
當晚,洋人在富春樓和陳大有石金濤等吃喝玩樂時,半個揚州城都去看這些洋人的新鮮。
韓家的些下人比如王大頭這種二貨也沒憋得住,竄出去半天回來后搖頭晃腦的嘆氣,說石金濤現在不得了,不僅僅巴結上了知府還巴結上了洋人云云。
然后這貨又很擔心的嗶嗶說:“怪不得我們家的碼頭給石家占去了,石金濤這是要翻身啦,只怕二少爺回來也拿他沒轍了。”
韓懷忠正好來后廚無意聽到這句話,頓時渾身冰涼:“什么?”
王大頭一句說漏沒想到被他聽到,這貨還算忠心,想到他的身體和陳伯的叮囑都是僵硬在了原地。
“大少爺,我。。。”他試圖支吾,韓懷忠逼問后他也只能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