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懷忠坐在家里,名聲就這么一落千丈,比之弟弟都不如了。
但他卻快活的緊。
因為懷義這手操作實在是太精妙了。
戲耍石家還是其次,他為韓家后續變相的參與“民間漕運”打下伏筆是真,另外還將韓家從清廷的管束里摘了出去。
而所謂的交易,只是左手給右手,連個走賬都不要,只是一句話而已。
但外人卻以為韓家目前最少又得了數萬的銀子!
民間那些眼紅病的說法其實影響不了真正的商人對韓家的判斷。
所有人都在想,自己要是有那么多錢還有洋人當靠山的話,接下來該怎么做呢。
至于石金濤。
石金濤縮在家里現在誰都不想見,他也沒臉見。
因為他已經成了揚州城內的另外一個笑話了。
“老子上躥下跳,花了幾百兩銀子,然后卻給韓家做了嫁衣。”石金濤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和吳培明自嘲著,接著郁悶至極的吼道:“我不甘心啊!”
“要是能早點曉得陳大有要來,我們也不至于給韓家那么多錢。”吳培明也嘆息。
事情都是陰差陽錯造成的。
消息晚來半步,就會有不該給的代價。
這時,石金濤忽然坐直了:“不對。”
“什么不對?”
“這事不對頭。”石金濤叫道:“韓懷忠我是了解的,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會這么強勢。這件事里面肯定有鬼。”
“。。。”吳培明又沒到現場,只能眨眼。
石金濤和他分析道:“韓懷忠那廝在洋人選定他之前就懟上周克文了,他哪兒來的膽子。我現在想來他開口說要半賣半送的將東西給洋人,洋人沒答應他這個細節也有問題。便宜特么的誰不會占啊!洋人難道傻了嗎?”
“東家的意思,這些洋人和韓家本來就是一伙的?”
“韓二!韓二抓你的時候你不是也見過個洋人的嗎!你說,會不會是那廝狗膽包天的賣通幾個洋騙子來揚州演戲,為他哥哥站臺呢?”
吳培明聽他這么說大吃一驚:“不會吧。”
他心想東家你怕是瘋了嗎,這腦洞是人能開的出來的嗎。
此刻周克文正在東翁面前抹眼淚,師爺覺得今兒真的是把臉都跌到塵埃之中了。
他和陳大有哭訴道:“大人,這韓懷忠欺人太甚啊,他欺人太甚!”
陳大有心想這要我怎么說呢,這不是洋人給他撐腰我們才吃癟的嘛,口中只好道:“且讓他再蹦跶些日子,等洋人走后再收拾他不遲。”
但他又說:“到時候還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最好能讓洋人不參合進來。”
周克文跟了他這么多年了,曉得他是什么玩意。
他又不是傻逼,瞬間就聽出了他言語里的推脫糊弄之意。
這廝就哭著話里帶勾的和陳大有說:“東翁啊,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啊,只是我丟人事小,那些揚州城的商人說起來卻會帶到東翁您的頭上啊。”
就在這時外邊的某個衙役忽然報說:“大人,石金濤求見,說有要事相告,還說他發現洋人都是韓家請的騙子。”
“。。。”陳大有一聽衙役說的這么詳細,瞬間先計算出,這廝剛剛最少收了石金濤十兩銀子,不然他沒這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