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庭聽到這里總算明白過來,嘆道:“結果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個洋行,一下捅破伯明翰當年做的手腳。香帥本只是礙于情面不好動兩江老人,有這個由頭索性就將江寧的那位拿下,葉忠興想回滬上也就徹底沒了戲!”
“正是這個道理。但葉忠興個人沒戲也就算了!他背后的金主花的卻是真金白銀啊。人家算的是船塢里那些看似不值錢的玩意,還準備以此為跳板奔滬上來發展呢!結果魏允恭橫空出世。”
“魏允恭這桃子摘的不錯啊。”楊永庭說。
平時不怎么說人話的何佩琪卻難得說了句公道話:“這個還真怪不得魏允恭身上,他又沒吃好處卻被洋人發現了伯明翰號造假的問題,換作你是他,你也得趕緊撇清啊。”
“也是。”
“接下來就是現在的事了。葉忠興那廝以為升官發財徹底沒了指望,但他背后的金主卻不甘心也順帶恨上了這個洋行,于是才有了現在的一出。”
何佩琪隨即搖頭晃腦:“那個叫樂博安的生意人了不得。他曉得走正路已經爭不過洋行,就算花再多的銀子也沒人肯為他懟上洋人。他就索性拿出這一招來,放出高家莊這條狼和洋行去斗,只要鬧騰起來那就成了中洋矛盾!這年頭事情就怕不大。一大,什么都會給看的清清楚楚。”
楊永庭聞言笑了:“確實如此,魏允恭豈會平白無故的和那個洋行勾搭起來,這其中必定有些不能為人知的來去!到時候一給戳穿,香帥丟了面皮定要將這廝拿下。那位置不就又空出來了嗎?而對方既然開始了,那魏允恭就算入了局!”
“所以說,等著吧,連帶裴大中在內這幫人一個落不來好!說不定葉忠興還真能借此翻身呢。”
“那東翁您?”
“我什么?本官才不參合這些事呢,魏允恭倒霉了我開心,那赤佬一向自以為是不是個東西。葉忠興倒霉了我也不傷心,特么他背后的金主扶的是他又不是我!”
兩人正說著話,下人跑來送上張名刺。
剛剛才說不參合此事的何佩琪看到名刺上寫著:杭州織造葉
他再聽下人說此人邊上還有個身形富態自稱姓樂的中年男人。
這貨立刻肅然起身:“快快有請。”
與此同時,韓懷義正和聞訊趕來的股東梅洛和馬莫耶以及杰森等在分析此事。
他們用洋文在那里嘰里咕嚕,包著腦袋的白七是一句聽不懂,但蘇無垢能聽的明白。
韓懷義在和眾人說:“新羅馬商行在那邊培訓水手之事路人皆知,所以這件事不是針對水手而是針對我們洋行的行為。他們為什么這么做還要去挖掘,但我覺得此事里首先有個很關鍵的麻煩。。。”
“什么麻煩?”
“中洋矛盾!”韓懷義一語道破何佩琪自以為只有自己看穿的危機。
他毫不客氣的和幾個洋人道:“無論怎么說這里也是中國,你們卻是洋人,要是中國人吃了虧,哪怕那些家伙都是些無賴,內陸的民眾一旦被蒙蔽的話也會因此憤慨。我很擔心有人會借機興風作浪,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這些人有什么辦法能壓制得住我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