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曉得,這會兒陳大有比他還郁悶呢。
因為韓家將何紅活捉,等于逼他現在就和上海道臺亮劍是不是?
但周克文有他的主張,周克文和他道:“東翁,我剛剛沒在嚇唬他,從這何紅這般行事就能看出,何佩琪分明就不曉得韓二的本事,他只聽劉德成那些鼠輩說韓二如何如何!他這次不吃個大癟才怪呢。”
“我曉得,只是這樣一來。。。”
“東翁不必擔心,咱們抓他也可以說,是為了讓道臺的打算不泄密出去嘛。”
“咿!是可以這么講啊。”陳大有頓時來神了,反正只要保住他不得罪何佩琪,暗中還能賣好韓家就行。
周克文說:“放著何紅在揚州豈不是惹事,再說他回去未必會說我們好話,我看這樣吧東翁,我跑一趟上海,去親自和楊永庭交代。也順帶摸摸他們的底。”
“也成,但你和韓家這邊要通好氣,可別鬧出什么誤會來。”
“我知道我知道。”周克文說完就往韓家來。
一番商議后的次日,和他說定事情的高玉明就和他一起出發了。
上船時高玉明提前坐進上艙沒讓何紅看到,沿途他和周克文下棋喝茶很是悠閑。
倒霉的何紅卻給兩位衙役摁在下面,就連解手都得請示。
這貨從來沒吃過這種苦頭,心中只把陳大有和周克文恨的死去活來,但他更曉得自己這樣給抓去上海,道臺那邊也得收拾自己。
因此何紅又氣又怕,慫的只能拼命求見周克文。
然而存心要弄他的周克文堅決不見!
坑貨有坑貨的準則。
就好像當時石金濤說服了這廝,所以他對付韓家時就不遺余力。
可他一旦給韓二收拾住后,這廝又縮的比誰都堅決,認起慫來十分徹底。
這會兒他和東翁既然堅定了忠于香帥投靠韓二的心思,那么他弄起何紅對付何佩琪,也不帶個眨眼的!
且在路上,通過閑聊周克文已經越發明白了韓懷義現在在滬上的本事。
香帥,魏允恭,裴大中,洋人董事秘書,警務,幫會。。。
周克文帶了點夸張的嘆道:“二公子這等能力過去在揚州真正是屈才了啊。”
“師爺謬贊了。”
“我可不是謬贊。”周克文搖搖頭對高玉明說:“只望高先生在二公子面前說道說道,我和東翁不敢讓他記情,過去的誤會讓他真的過去就行。”
“那都是石金濤挑撥誣蔑的,后來咱們不是處的不錯嘛。”高玉明這種撒謊被戳穿都能逃跑的人,現在似乎也歷練出來了。
“呵,何佩琪那和稀泥不知道什么腦子,別說他,我看端方南下都未必搞得過你們家二公子,這都什么年頭了,他以為還是康乾盛世呢!”
越現實的人越明白清廷的沒落已成定局,所以周克文此次申請來滬上,還有看看后路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