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懷義卻拒絕了大兄的好意,他低聲道:“大兄,公對公不能含糊,我的資金還充裕。”
魏允恭聞言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以他們如今的關系,魏允恭當然不會覺得韓懷義不識好歹。
“數百萬兩白銀的招標啟動在即,不曉得多少雙眼睛盯著這里。”韓懷義只說這一句。
見過太多茍且的韓懷義雖然不知道德維門對自己的算計。
但他從來都沒有放松過警惕防范。
他不想為了點“便利”,就害到魏允恭以及裴大中。
魏允恭聽的神色一變:“懷義,你莫非聽說了些什么?”
“這倒沒有。不過我們這幫人雖然風光,樹敵也不少,小心些總是好的。”韓懷義說。
站在邊上的魏立濤聽叔父和韓懷義的交談,心想韓懷義年紀輕輕能有如此基業,還能處處小心,果然不是凡俗。
他再回想韓懷義的各種操作。
等這邊的交接儀式散場,在大家去韓公館為周阿達接風的路上,他就和叔父說了自己的感觸。
他道:“叔父,韓先生做事雖然有些邪魅手段,骨子里卻很正。”
“哦?”
“您看,他所有的生意無論怎么談到手的,最終都有合法的合同,價格程序等都按著規矩來。”
魏允恭想想還真是這樣。
魏立濤接著又道:“目前能咬他的也就是滬上瘋傳的,韓查理填沼澤換地一事。可我特地去看過,韓先生的災民安置房最邊緣正壓著五百畝地的邊界,至于災民將垃圾往沼澤里倒的事,說到臺面上根本就不算個事情。”
魏允恭忽然問侄兒:“你沒事研究這些干什么。”
“叔父,我們和韓先生早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站得穩我們才做的久,所以我沒事就喜歡琢磨琢磨,哪兒能幫他。”魏立濤理直氣壯的說。
魏允恭瞬間懂了:“立濤啊,你這是想去他那邊是不是?”
“是。”魏立濤沒瞞著叔父,他苦笑道:“這次我陪幾個洋人去鐵礦,沿途盡是民不聊生官吏橫行的丑態,以侄兒的見識都能看出這朝廷。。。”
“也罷,其實你的才干不在做實業上,回頭我和懷義說說吧,但你過去后可得用心為他,不要讓我臉皮上不好看。”
“您答應了?”魏立濤聞言大喜,他其實早就想跳出來跟韓懷義做事了,又怕叔父不放他走。
魏允恭笑著拍拍侄兒的腿,和他也說了句交心的話道:“強扭的瓜不甜,再說跟著懷義,總好過在這里天天聞洋油味。何況我魏家的官也做到頂了,你將來就是能接我的班又怎么樣呢?”
“侄兒也想到了這一點,滿人貪婪,漢官算計。等叔父你出些成績后,別說侄兒了,只怕您都未必做的久。”
“是啊,香帥當然不會做鳥盡弓藏的事,但端方遲早還是要來的。”
風吹過洋涇浜兩岸荒蕪處的蘆葦蕩,魏允恭心想真到那天老子也辭職不干,我家懷義難道會餓死我?因為有底氣,魏允恭再看窗外頓覺天地遼闊,什么都可以去特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