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人之間一開始的氣氛還是蠻好的。
韓懷義老老實實和香帥扯東扯西,告訴他自己在美國的些安排。
香帥以為這孩子懂事了,結果沒多久這混賬就繞到了偽幣事件上,居然問香帥會怎么處置那些混蛋。
老頭子多要臉的一個人啊,被他說的就覺得沒法下臺了。
于是他就火了,問韓懷義:“案子是我破的吧,那十萬兩白銀的懸賞呢,趕緊兌現,不然休怪老夫拿你做個肉票。”
堂堂香帥能說出肉票這個詞,無非是之前關注過韓懷忠發生的事。
韓懷義頓時哭笑不得。
但他就是搞不懂香帥好好的發什么火。
這也難怪,這貨畢竟一直主要和西方人打交道,和清廷方面也就開始的時候對裴大中有些低頭,其他時候對任何官吏都是俯視的姿態。
于是他就不太精通清廷官場,以下對上的種種微操作。
可是在香帥看來,這猢猻猴精猴精的能不懂這些嗎,這不是戳他傷疤,取笑他管束手下不力嗎?
兩人一誤會,這氣氛就尷尬了。
祖上積德能在這里陪席的傅文忠都不敢呼吸,最終還是韓懷義整出一句破了局。
韓懷義道:“我就知道您上次給我那五萬,其實舍不得。”
“哼!”香帥既然被戳穿局面也懶得遮掩了,只管和他說:“我的人我自己處置,和你無關。老夫要是聽見外邊有人拿這事風言風語,你給我仔細了。”
接著他就蠻不講理的問韓懷義:“你在上海弄的風生水起,在武昌卻只一個碼頭,你莫非是看不起老夫?我不管你,趕緊給我從德國那邊弄些槍炮工藝,還有最好能從英國請些船工來。”
“是是是。”
“立軍令狀。”
等韓懷義賭咒發誓后香帥又道:“銀幣事宜其實老夫很不高興,但是我也曉得你的難處,換做別的二三子,老夫早就要去收拾他了。”
韓懷義聞言正色起來:“香帥,懷義對于國家民族之心前世今生未改,推行新幣積蓄財富是為了事業發展,遠拓基業于外洋也只是因為他們的工業發達,要說為己肯定是有的,但等國家民族危難之際,懷義定會毀家報國!”
邊上捧酒壺的傅文忠聽聞他斬釘截鐵的心聲不由動容。
而香帥沉默了半響后,道:“你這廝不怕我,所以你說的是真心話,老夫拭目以待。”
韓懷義則說:“更希望沒有那日啊,因為那樣國家才算強盛民族才能復興,百姓才會安居樂業。”
香帥終于咳嗽了聲:“有些話不可太透,民族民族,你在滬上撒野慣了,需曉得這里還是大清。”
韓懷義這才反應過來,是了,對面是個大清的兩湖總督呢,好尷尬。
但他忽然笑了,他低聲問:“香帥,我聽聞有年英國人想扶持李中堂。。。”
“不可胡說。”香帥拍拍他的腿:“李中堂學曾文正公,豈能為外夷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