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黃氏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女人,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但她畢竟是廣東去內陸的官吏的遺孀,也是有些見識的。
聽聞女監說韓老板發火燒過洋人的衙門,她不由咋舌,那得多大本事啊。
夜漸漸深了,這個喪父后又受一日驚嚇的女人,躺在從未曾睡過的監牢里,此刻竟變得格外的踏實。
這種踏實,源于她親眼目睹關絅之懟翻洋人,也源于女監的和藹態度,和信誓旦旦的言辭。
就這樣,一夜無話。
次日大早。
不知道此事的韓懷義睜開眼發現小婦人還在睡夢里呢。
魚兒臉上沒什么狗血的淚痕,只有甜美的微笑。
初晨天光下的丫頭的臉蛋白里透紅,韓懷義就琢磨,滋潤滋潤,莫不是我注射了元氣給她,要不然魚兒怎么又好看了些呢。
想到自己兩世為人卻被采.陽.補..陰,韓懷義就有些不爽。
然后他就扒拉過人家,魚兒瞬間驚醒:“呀!”
“菇涼好面熟!一看不是昨天夜里陪少爺睡覺的那只嘛。”韓懷義不說人話的道,魚兒小手亂舞的遮住臉:“才起床的丑,不要看我。”
“就看!”韓懷義一把掀翻被子,大叫:“哇,你都不穿衣服。”
然后他居然上去就懟,他上去就懟,他用筆帽上去一頓懟,最后他神清氣爽的起床去洗漱收拾,可憐魚兒卻給他欺負的腿都軟了,還是靠他幫忙才穿戴一新。
接著小兩口就按著規矩去見香帥,周阿達,大兄等人。
到了香帥那邊韓懷義才曉得昨日夜里的一出。
“今天關絅之會對此案做出審判,想想這個叫埃文斯的洋人真是可悲可恥。”香帥畢竟不曾親見黎黃氏,不知她被打后的模樣,所以老頭子只從局外人的角度發出評價。
他認為洋人如此,如同黔驢技窮。
然后他贊許的對韓懷義說:“你在滬上以洋治洋,能合縱法美將英國人的氣焰壓制下來,確實是你的本事。”
香帥隨即又對袁慰亭道:“袁大人之前在山東對那些拳民的處置也是極得人心,這世道別的不怕,就怕一個亂字,袁大人所為已得治政精髓啊。懷義,你們兩人以后親近親近。”
“我和克文一見如故,和袁大人自不會見外。”韓懷義笑道。
袁慰亭不由大喜道:“韓老弟,這次我來其實還想和你商議個事情。”
韓懷義不由一愣。
香帥看在心中暗笑。
他和韓懷義說要他們多親近,這句話是當袁世凱的面說的場面話。
而韓懷義回的是“克文”兩字。
韓懷義自然不會在袁慰亭面前自認小輩,那么他這態度其實也就得斟酌了。
誰知袁慰亭卻順桿爬了上來。
香帥自然暗笑,看猢猻怎么接招。
袁慰亭開門見山的道:“克文年少浪蕩,不惜時光不知錢之不易,所以我想是不是能讓他跟著你做些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