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在上海做點洋油生意,虧得您的弟子杜月笙照顧。”
“月生現在如何?”
陳大有一笑:“叱咤風云。”
“意料之中的事情。”韓懷義呵呵著,坐下后說:“說吧,老明府,兒子的工作,子女上學,家里生意,還有呢?”
“啊,那,那沒有了,沒有了。”
“有就再說,這是我私人家里的電話,有事就打過去。這個是你那些老朋友的電話,他們忙好也會來看你。”韓懷義說著將一個紅色電話本放在桌上。
上面是瓦坎達各級領導和部門的電話。
陳大有不由拱手,他明白,韓懷義這是給他家打開融入這里的路呢,且他今日一來等于告訴眾人,陳大有算是立足了。
當然,他心中有逼數,他別輕易折騰人家,他沒這個資格。
他們正說著,魏允恭和裴大中都登門,香帥也派幼子來了一趟。
諸多事當場安排下去后,陳明忠的兒子陳別江明日就能去上學,白七到時候親自送他去。
陳大有不由感激涕零趕緊設宴招待來賓。
席間,免不了說到上海和中國。
聽著國內的兵荒馬亂,魏允恭不由問韓懷義:“懷義,你說這糜爛局勢何日才能消停?”
“難。”韓懷義嘆道:“歐洲要打,亞洲要打,20年不得消停。”
“還要二十年?”
“這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積累下的矛盾和利益沖突啊。”
“那中國能贏嗎?”
“能,但不破不立,如還按著清廷那套五百年也贏不了。這是陣痛,也是故國浴火重生的關鍵,所以我等且先看著,萬萬不能輕易出手,亂了天機反而會遺禍萬年。”
韓懷義說的神神道道,其他人卻都信。
因為在這些清廷遺老看來,他不是天命所歸洞悉時局,那誰是?
可韓懷義回去后回想自己所言,覺得也不是胡謅。
中華民族沒有經歷這些動蕩,終難清掃舊時代的糟粕和慣性,他現在出手除了打亂原有事情之外,說不定好心辦壞事。
而那代價,他不敢承受。
不過有些事也可以做了。
因此起來后,陪魚兒鍛煉完畢,韓懷義忽然驅車去了原自貿區西南的三井種植園區。
久違的三井成現在已經頭發花白。
他都已經五十有三了。
兒子三井名服也已二十七。
他孫兒三井壽也已經七歲。
十足像三井成當年。
“韓桑,請。”三井成斟了杯茶遞去,韓懷義輕叩桌子:“三井名服有沒有興趣從政?另外讓三井壽去拉伊特城的公立學校上學吧。”
“韓桑的意思?”
“無需瞞你,因為我也明確三井家族模仿中國古代士族的做派。如今你這一支和我已是一體,而我沒有任何毀滅你故國的野心,那也不現實。”
韓懷義說這話時,忽然閃過“滅日屠美”四個字,他啞然失笑。
而后他道:“但不可否認,按著我的認知,你的故國正走在一條破亡之路上,十余載瘋狂絕無好的結果,所以我寄希望于我們的后輩能真正的一衣帶水而不是一衣帶血。”
“是。”三井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