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枚入府,兩名身姿婀娜的絕色佳人立即迎了上來。
馮枚隨即便愣在了原地:自己完全不記得這兩人。
在馮枚愣神的同時,一名頭戴金釵的女子說道:“一別經年,夫君可曾想念妾身?”另一名身著雪色長裙的女子不甘示弱地說道:“蕭蘅姐姐好生自私,這也是妹妹的夫君啊。”
蕭蘅聞言嫣然一笑道:“絮兒妹妹言重了,姐姐怎么會和你搶夫君呢?”馮枚通過她們的對話總算理清了二人的身份。
年較長者名叫蕭蘅,十**歲;次者名為絮兒,二八年華,都是馮枚的侍妾。
馮枚擺了擺手,說道:“為夫車馬勞頓,想去歇歇,你等暫且先退。”
說完,馮枚轉身向書房走去。
看來前任并沒有真心對待這兩人,否則并不會沒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進書房,馮枚便看到了一幅書法作品,乃是前任的墨寶: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馮枚見狀險些笑出聲來,范仲淹的千古名句與前任的荒唐行為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
坐在主位,馮枚隨意地翻閱起了桌上的往來行文。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說道:“老爺,天使來至。”
清平皇帝得知馮枚回京,本想讓他休息幾日,可一想到太子將捧著無數所謂“清流”的奏疏來義正辭嚴彈劾馮枚,清平皇帝便感到頭痛無比。
由此,清平皇帝下詔命馮枚入宮。
馮枚也不敢耽擱,迅速坐轎向皇宮行去。
在轎子中,馮枚不禁思考起了自己與太子安沛澤的關系。
原本三皇子安沛澤是與太子之位無緣的,只不過前兩位皇子先后夭折,清平皇帝便立了他為儲君,還選大儒阮長天為太子太師來教導。
可安沛澤卻逐漸養成了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性子,若他是一名官員還有機會成為包拯、海瑞那樣的人物,可若以未來皇帝的要求來審查的話,安沛澤身上這兩個被清流盡力吹捧的“優點”便成了他致命的破綻。
一個儲君,未來的皇帝,喜怒形于色、無有包容胸懷,這是取禍之道啊。
馮枚想到這里,不禁搖了搖頭。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馮枚吟誦著諸葛亮的《前出師表》,可心中亦在暗暗感嘆:“溫朝開朝二百七十余載,朝中清廉且能干之臣少之又少,有能力的貪官污吏卻有許多。若是太子殿下您能稍稍放寬胸懷,我馮枚不介意更換門庭。可您卻如此作風,讓我如何是好啊?”
想著,轎外有人喊道:“老爺,請下轎。”馮枚一下轎便望見了當初于威寧府宣旨的宦者令劉良恩。
“劉公公好久不見。”馮枚笑著走上前去問好道,又是一沓銀票奉上。劉良恩手一轉,銀票便消失在了馮枚眼前。
臉上綻放著燦爛笑容的劉良恩開口道:“馮大人真是客氣,咱家也不讓大人白白破費。方才太子殿下又前往雁英殿參見陛下,言各地大興土木、勞民傷財,惹得陛下大為不悅,馮大人可要仔細。”
馮枚默默頷首,不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