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黃昏,江嵐正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的雨水發呆,忽然就看到湖中有幾個光屁股小孩在洗澡,是四個還是五個?好像……湖岸邊還站著一個成年人在觀望?
到底是哪天來著?似乎……就是那樁殺人案的前一天?
明明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卻有了太多的不確定。這讓江嵐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昨天晚上,里間的門到底插上了沒有?
砰——!
江嵐感到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手腳都有些發涼,臉色變得很難看。
有些事情,看到的時候最多感到奇葩,細一思量,卻給人無邊的恐懼。
不就是幾個小孩在湖里面洗澡嗎?那岸邊不是還站著一個大人嗎?沒準是人家冬泳隊在組織訓練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如果是隔著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你明明看到湖中的小孩子在嬉戲玩鬧,卻聽不到任何聲響呢?
這里是郊區,并不喧鬧。那是一個黃昏,靜謐的厲害。仿佛就是走了一下神的功夫,那些小孩就全都不見了。
拼湊出來的細節越多,江嵐就越是煩躁。他站起來踱了幾步,對馬伯釗撂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向湖岸邊走去。
湖面上空蕩蕩的,只有雨滴濺起的漣漪。細密的雨點砸在枯黃的草木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江嵐來到湖邊,不聚焦的雙眼漫無目的的掃過湖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到這個地方來,似乎是冥冥中有個聲音讓他過來看上一眼,然后他就來了。
沒有任何異常。
江嵐定了定神,扭頭向水邊那顆大柳樹看去。他記得清楚,當時樹下站著一個大人在觀望。
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物。就在此時,耳邊依稀響起哼哼唧唧的叫聲,聽著有些耳熟。
循聲望去,一只小黑狗顛兒顛兒的翻過緩坡,搖頭晃腦的向那顆柳樹跑去,邊跑邊回頭張望。
片刻之后,一只粉色的紙傘從緩坡后冒了出來,傘下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少女。
小黑狗遠遠的看到江嵐,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圍著他的雙腳繞了幾個圈圈,親昵而興奮。
看到這一幕,江嵐的唇角不自覺的浮起一絲笑意,蹲下身子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手指著正在走來的白衣少女問:“找到你的主人啦?”
小黑狗用力的把自己的腦袋在江嵐的手心里蹭了又蹭,討好的舔了舔他的手心,然后轉過身,噗噗嗒嗒的又向那白衣少女奔去。
少女直接無視了江嵐的存在,粉色紙傘在那顆柳樹旁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悅耳但冰冷的聲音響起:“這里嗎?”
小黑狗蹲在柳樹下,伸出爪子撓了撓柳樹的樹皮,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
少女也在柳樹旁彎下了腰,一番仔細的尋找之后,搖著頭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