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對方早就能殺掉蕭十禾,偏偏還要留下這么多的破綻,在小城中糾纏了這么長的時間?
既然自己的那個孫子都逃不掉那慘烈的結局,一個小小的公園管理員,憑什么能保存著他留下來的東西?
還有,為什么對方明知道蕭十禾留下了東西,還敢明目張膽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原來,對方的目標,一直都是自己。他們投下一個又一個誘餌,只為了釣起自己這條大魚。
一定,是為了那盞燈吧。
屁股決定腦袋。所處的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出發點和方式就會不同。江嵐那看似可笑的疑惑,在剎那間撥開了蕭墨川眼前的迷霧,令他看清了整個事情的脈絡。同時,也讓他看到了那隱藏在迷霧中的對手。
是他們。也只能是他們。
除了那些老兄弟,誰還能有這么大的能量,打通這如此多的關節?除了他們,誰還能知道蕭十禾跟自己的關系?除了他們,誰還能對蕭十禾的秉性如此了解,做出如此清晰的判斷?
除了那些老兄弟,誰還敢如此煞費苦心,不惜一切,也要找到那盞燈的下落?
只是老兄弟們,二十年前,小蒼山一役留下的教訓還不夠嗎?在你們的心里,又把我蕭墨川當做什么?明知道十禾是我蕭家唯一的血脈,你們怎么能如此的狠心,要把他掐掉?
雖然沒有證據,但蕭墨川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此刻心中所想,即使不是真相,也已經與真相相去不遠。
悲從衷來,讓這位老人家有些憤怒。可是出于長久以來的克制,這憤怒并沒有展現在他的臉上,也沒能淹沒他的理智。在理智的思考下,新的疑點,再一次出現。
他們做這些事情,為什么是在小城,而不是在其他什么地方?小城中,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或者隱藏著什么樣的人,讓他們有了這樣的底氣?
還有昨天晚上,湖水邊柳樹下,那驟然而起的一刀,那個可笑的殺手。他們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死在那樣的鼠輩手里,為什么還要做這樣無謂的事情?
轉念之間,蕭墨川已經拿定了主意。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輕笑著跟江嵐打趣:“想法不錯。可你怎么證明它呢?”
說完,蕭墨川又看了江嵐一眼,揚眉一笑,把輪椅移到門前,喊了一聲:“萌萌,出去走走。”
徐萌走過去,推著輪椅,緩緩的走出房門,走進綿綿的細雨中。
南郊公園的值班室里,江嵐與馬伯釗相互打量了一番,相看兩厭,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低下了頭,再一次翻看起茶幾上的卷宗。
細雨中,徐萌推著蕭墨川緩緩來到湖邊的大柳樹旁停下。老爺子沒說話,她也很很自覺的閉口不言。
她知道老爺子有話要說,接著就突然想起小黑狗把自己引到此處時的畫面,想起了不久前江嵐在這個地方不同尋常的舉動,于是推著老爺子來到這里,停了下來,等著老爺子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