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宅離開后,馬車內的父子二人,眼神都有些古怪。
杜若一穿越過來就急急忙忙,不待多想就認了杜守義父親,此時喧囂結束,看著眼前緊盯著自己的中年男子,他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原記憶中對杜守義的親情、不滿、畏懼等復雜情感;
也有自己對于杜守義的陌生感,和要認陌生人作爹的荒誕感。
“你小子!”
杜守義開口了,臉上的古怪消失不見,露出了一抹壓抑的笑容:“那兩首詞,當真是你自己作的?”
杜若聞言,把眉一橫:“旁人都信了,爹怎么還不信兒子?不信就罷了,反正你從來不信我!哼!”
杜若故意表現的叛逆,這樣一來就能避免以后和杜守義的父子溫情脈脈,免得自己尷尬。
杜守義慈愛的看了杜若一眼,看的杜若一陣膩味,他道:“我就知道我兒天縱奇才,怎么可能是草包呢?不過,也不能怪我,誰教你以前總是在我面前擺出不愛讀書的紈绔樣?”
“我好好讀書,干嘛非得要你看見?”杜若繼續叛逆,“難道因為你沒看到,我就沒讀書了嗎?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苛責我……”
突然有才華總要有個原因,是以杜若一邊抱怨一邊順便解釋了,記憶中原主人確實經常被嚴厲的杜守義誤解。
聞言,杜守義微微動容,半響,當杜若心生奇怪,瞥眼瞧他時,卻發現這老哥雙眼泛紅,正期期看著自己。
“兒子!”
下一秒,杜守義便緊緊把杜若抱在了懷里,聲淚俱下:“為父這些年錯怪你了,是我之過,以后為父再也不對你妄加苛責,嗚嗚!”
杜若被個大男人抱在懷里,臉上尷尬,心中叫苦不迭:“臥槽,大哥你別這樣……”
他不能喊出來,杜守義這老哥又哭興正濃,杜若只好無語望著拐角,忍了一路。
“爹…你以后少管我就行,該干什么我自己知道!”
下了馬車,杜若嘟囔道。
杜守義一路上不止在哭,也在反省,他認識到之前對杜若的教育存在問題,所以這會也想開了,便點頭答應,但最后還是不忘提醒道:“若兒,你雖詞做的好,可科舉應試可不考這些,以后讀書,要以科舉為重,千萬莫要偏了啊!”
“知道了。”
杜若擺擺手,大步走進了府內,他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后跟著兩個人,一名十五歲朝天揪小書童,一名二十出頭青衣小廝。
“少爺,您剛才文斗真是太厲害了!”書童名叫杜青,他欣喜后,有些憤憤道:“看以后眉州誰還敢說您是草包!”
小廝叫馬三,也笑嘻嘻道:“咱們少爺玩什么精什么,怎么可能像他們說的那樣?區區讀書而已,隨便看看就比他們十年寒窗要強百倍!”
腦海中涌上一段回憶,杜若回頭看了看兩人,沒吭聲,只是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杜青不明所以撓撓頭,馬三只是怔了怔。
回到府邸東宅,杜若問丫鬟要了杯茶,緊接著便讓馬三去喊府邸管家老李。
“少爺,叫李管家做什么?”杜青問道。
杜若也不回答,只教杜青搬出椅子在堂屋門前,然后端著茶,大馬金刀的坐下,曬著太陽。
杜青看了看一旁的小丫鬟,便不再多問,老實站在杜若身后。
“少爺,傳喚老奴有何吩咐?”
不一會兒馬三就把李管家帶到了杜若面前,李管家約摸五十多歲,穿著對襟灰衫,頭戴交腳黑幞頭,面目和善,是杜守義家鄉帶出來的老人,也是看著杜若長大的。
“把馬三拉下去,上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