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很多守舊文人對白話詩大加批判的,認為這等詩不配稱之為詩,會玷污詩壇。
總之,雙方爭論不休,這是任何新文化初生時的常態,越爭論,就越火。
但不論是批判的還是追捧的,都對“發明者”杜若沒有意見,畢竟那三首白話詩讀起來太美,他又有《聲聲慢》和《木蘭花令》兩首精妙詞作在前,杜若在眉州文壇已經有了一席之地。
杜守義搖搖頭,勸誡道:“我對你的白話詩沒什么偏見,但你要記住,這白話詩和詞只是閑暇取樂而已,與科舉無益,萬不要本末倒置,將燕巢于幕上啊!”
杜若微微一笑,心說這老哥到有些心機,他回道:“父親知道我最近在讀《春秋》所以考我呢吧,原話是‘猶燕之巢于幕上’,出自《春秋左傳.襄公二十九年》,是季扎出訪晉國,警告孫文子的話,原句是‘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于幕上,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對不對?”
杜若這會也是想賣弄一番,畢竟過目不忘,他內心難免膨脹。
杜守義看著杜若,只是點點頭,道:“看來我兒知輕重,是我多慮了,去睡吧。”
杜老哥冷淡的反應讓杜若有些郁悶,他本以為自己說出典故后,杜守義怎么著也該哈哈大笑兩聲對自己一番夸獎吧,居然只是點點頭,太不給面子了。
但郁悶歸郁悶,杜若也沒吭聲,老實回去睡覺。
杜若離開后,杜守義臉上才露出一抹狂喜,眼里充滿了得意之色,但不一會兒他就深吸幾口氣,暗暗告誡自己:要收斂,收斂!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將他捧上天,害他驕縱。
………
杜若穿越來后已經連續苦讀好些天,今日打算給自己放假,去青樓聽歌保健下耳朵。
但在出門之前,杜若打算先找杜守義借七八個都頭衙役當保鏢。
女兒節那天杜若被黃午刺激到了,這貨不過是通判兒子,出門居然能調衙門人當保鏢,自己堂堂知州公子,身邊竟然只有個書童?
這guan二代混的丟份啊。
這可不行,以后自己出門也得帶足保鏢,前呼后擁。
但他還沒出東院,李管家卻來稟報,說李三求見。
“不見,打發走。”
杜若直截了當,那日體罰了李三后,他便命人找大夫幫他醫治,如今他已經痊愈,杜若便教李管家給他支半年工資,逐出宅邸。
杜若也算仁厚了,主要是記憶中李三雖然帶著原杜若不學無術,荒廢學業,但別的方面確實對杜若沒話說,在街頭和小混混有沖突時,這個李三都死死擋在原杜若身前,豁命幫他擋拳頭石子。
“喏。”
李管家走出去,杜若換了身衣服,正要出門,杜青卻來告知他李三離開府邸后,在后門巷子口跪著,口口聲聲要見自己。
“李三他只想親口給少爺道歉。”杜青小聲道,他和李三玩了這么久,當然也存著情義。
杜若卻搖搖頭,淡淡道:“叫李管家給他支一年工錢,告訴他我已經不怪他了,但緣盡于此,以后不出現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報答。若還不走,我會翻臉!”
其實事情已經完美解決,杜若可以留下李三在身邊當個小廝,但前世的閱歷讓他永遠不會給別人背叛他第二次的機會!
所以李三,不能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