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頭帶著杜若來到了第二名嫌疑人牢房前,這座牢房門口有兩班數十持刀帶甲兵丁把守,可謂森嚴。
只見牢里有一名身穿烏青道袍的男子,雖帶著手銬腳鐐,卻把道袍下擺掖在腰帶里,正在筆直倒立,看不清長相,但能看出來此人很年輕,五官端正。
“怎么他不穿囚服?”杜若問。
趙都頭道:“真宗朝定的規矩,凡道人僧侶嫌疑入獄,不可用刑,定罪之前也不必換囚服。”
杜若點點頭,宋真宗那廝定的規矩,倒不奇怪了。
“就是他一人單挑五百軍士?”
杜若指著牢中道人,難以置信對趙都頭問,這道人身材修長,體格并不算強悍,看著渾身也并無多少肌肉,又如此年輕,杜若實在不敢相信他居然能有如此恐怖的戰力。
“正是,公子可不要小瞧他,此人不僅武藝高強,身法更是靈活至極,那晚我與杜大人帶兵圍捕此人,他僅持一把未出鞘的長劍,就將我等打的節節敗退!后來增兵支援后,他只是躲閃,我等便連他影子都摸不到。”趙都頭說話時,眼里流露出濃濃的欽佩。
“這么強?”
杜若不禁唏噓,趙都頭道:“就是這么強。最后我們出動弓兵營官軍威懾,外加杜大人苦口勸說,他才主動投降,我猜他當時若是拔劍死拼,我們官軍少不了要死傷大半。”
聽著趙都頭的話,杜若看著牢里那年輕道人,眼中散發出灼灼光芒,這他娘的是人才啊,真希望不是他作案。
“他是怎么被定為嫌犯的?”杜若問。
趙都頭:“也是蔡家報案,在蔡家被盜前一天,此人登門說蔡家必有破財之災,要蔡家花錢買平安!而且此人輕功遠超王雷,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盜竊銀庫易如反掌,所以嫌疑最大。”
杜若如有所思,繼續問:“確定他和王雷不是一伙的?”
“杜大人找到了證據證明他們確不是一伙的。”
“有意思。”杜若捏了捏下巴,“他叫什么?”
“上官金鎖。”
聽到趙都頭回答,杜若失笑:“金鎖?這名字有點意思。”
“這個名字怎么了?”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牢房中傳來,杜若背后一陣發寒,他和趙都頭此刻距離那人牢房有段距離,普通人這個距離幾乎聽不到聲音,何況他和趙都頭還故意壓低了聲音。
而那個上官金鎖居然能聽到!
真非常人也!
再看牢房里,上官金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立了,道袍平整,身姿如松,氣定神閑,仿佛從未倒立過。
“這是我們知州公子,不得無禮。”趙都頭很虛的呵斥了一下,但被上官金鎖無視。
杜若對趙都頭擺擺手,走近牢房對上官金鎖道:“沒怎么,只是覺得閣下名字很別致而已。”
“可我卻從你眼里看到了幾分戲謔,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取笑我的名字!”
上官金鎖微微皺眉,顯然很在意這個。
杜若好奇看了看他,沒有和他在這上面糾結,問道:“你是怎么知道蔡家會破財的?”
上官金鎖冷冷回道:“審問時我已經說了,卷宗上有,你自己去看便是。”
一旁趙都頭湊過來,對杜若道:“他說他是給人看陽宅風水的,那天是剛到眉州,恰巧見蔡家門前砂水顯示破財,宅中又犯水破天心煞,所以推斷出破財征兆。但杜大人是不信這些的,這也不能當做任何證據。”
都說古人迷信,但其實士大夫階層極少有信這些的,就算表面上信,那也是政治手段。
“水破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