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杜若,又臨時作詞,會像那日一樣做出《聲聲慢》《木蘭花令》這等驚世駭俗之詞嗎?”
眾賓客議論紛紛,但提及此,都不禁看向了趙宗澤,剛剛陽光的趙宗澤又陰暗起來。
“哪有那么容易?聽聞他早已經給婉兒姑娘填好了詞,此時定然是發覺原詞不如黃公子的,才臨時修改的。”
“所以,能作出好詞早出來了,這會臨時趕工,怕是差強人意。”
眾人此時也都不看好杜若,這場比試主要是斗藝,不是文斗,填詞是要應著曲調唱出來的,講究文學性的同時,更要符合曲**境。
也就是說,如果今日兩位名妓演奏的是《木蘭花令》,就算杜若寫出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也不算好。
不是不夠驚艷,而是因為《木蘭花令》是歡快的曲調,配上這首愁詞,和曲調意境不符,一如哀樂配歡詞。
所以,在曲調的限制內,短時間想要作出好詞實在太難了。
這邊,杜若盞茶時間便揮毫寫就歌詞,交于薛婉兒,她不用背,演奏時可以把歌詞放在面前,宋朝這會對這個沒有忌諱,因為樂妓唱歌時也一定會演奏樂器,演奏樂器本就是要看樂譜的。
樂師就位,舞臺布置完畢,薛婉兒面前擺了一架箜篌,她本也是打算用箏,但被李媚兒搶先后,她便接受杜若建議,臨時做了改變。
箜篌和西方豎琴造型相似,但有雙排弦,音階豐富,音質也更悅耳,唐朝李賀形容為“昆山玉碎鳳凰叫”。
“奴家演奏的詞曲名為《前世今生》。”
薛婉兒說完,對眾人作揖,準備演奏。
眾賓客們專注起來,黃午程之才和李媚兒突然有些緊張,
“叮咚,叮咚,叮咚………”
當舞池里響起箜篌前奏時,眾賓客皆面露微笑頷首,這箜篌前奏比起李媚兒用箏彈奏的前奏多了幾分空靈,聽著比箏更有韻味。
杜若也滿意的點點頭,前世左大師在編這首曲時,前奏用的就是箜篌,杜若今日若是先聽薛婉兒演奏,在結束后也一定會建議她把箏換成箜篌。
沒成想李媚兒竊詞曲先演奏了,那么薛婉兒自然可以直接升級到2.0版本。
“莫非前世那一眼,只為今生見一面~”
薛婉兒開始唱了,她嗓音柔婉,一開口就應了“前世今生”的主題,而且歌詞意境雋永,一下就勾住了賓客們的心。
“匆匆美夢奈何天,情到深處了無怨~”
再聽到薛婉兒唱到這一句,賓客們無不面露喜悅,這是一種精神上得到極大滿足的喜悅神色。
“千山阻隔萬里遠,來世再續今生緣~”
…………
薛婉兒按照杜若新詞一句句唱著,她不愧是眉州青樓行首,唱功一流,歌聲里情感飽滿,聲聲入人心,待唱到“寧愿相守在人間,不愿飛作天上仙”時,她眼里滿是柔情,仿佛不是在表演,而是獨自為她情郎而唱一般。
“好美的詞啊!”
臺下諸賓客們,個個容光煥發,心中贊嘆,臉上都是享受的喜樂之情。
“這才是此曲真詞啊!”
“詞里情意和曲子情緒極為契合,聽的人心神蕩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