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找了家酒樓,開了間包廂,杜若是真餓了,桌上毫無做作,大口吃肉,大口扒飯。
薛婉兒卻十分局促,甚至緊張,雖然身為名妓參加過無數宴會酒局,但這樣單獨在包廂里和人吃飯,她還是第一次。
“婉兒姑娘,你這樣拘謹,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你吃呀,就像你平時在家那樣。”杜若道。
“在家那樣?”
薛婉兒聞言,耳朵唰一下又通紅了,她瞪大眼睛,心中忽然涌進一股暖流。
‘是啊,像家里那樣吃飯,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這樣一想,薛婉兒喜不自勝,拿筷子夾起一塊燉蘑菇,眼睛轉了轉,突然快速的放進了杜若碗里。
然后便像小女人一般低頭,臉上含笑,只是吃碗里米飯,卻也覺得無比甘甜。
“謝啦。”
杜若一頭霧水,覺得有點尷尬。
“婉兒姑娘,如果你離開了青樓,還會繼續把唱歌當事業嗎?”杜若吃差不多時,對薛婉兒問。
薛婉兒已經習慣杜若把唱曲說成唱歌,她依然半低著頭,巧然道:“若是有人喜歡聽,奴家就愿意唱,唱一輩子都可以。”
她耳朵依然是紅的。
“太好了。”
杜若感慨道:“音樂是和文學一樣層次的藝術,音樂人理應得到尊重,青樓那種地方對音樂人太不尊重了,我實在不想去那種地方聽歌。”
青樓更像是后世KTV,樂妓其實和KTV公主差不多,唱歌只是其一,還要負責陪客人喝酒玩樂。名妓的場子干凈高雅些,但本質上也是一樣,以陪為主。
這種環境,在杜若看來,是對音樂的玷污。
杜若想,如果青樓是音樂酒吧那種演奏模式就好了——音樂人在臺上演奏作品,演完離場,其它時間臺下客人隨你怎么玩怎么瘋,和我無關。
“嗯。”
薛婉兒感激看著杜若,以為杜若只是心疼她。
“婉兒姑娘,不久的將來,如果有一個健康的音樂環境。你可一定要來哦。”
杜若心中早已經有了某些構想,但事情沒辦,他不敢把話說的太滿,只能這樣模棱兩可的暗示薛婉兒。
“嗯,只要公子開口,婉兒就來。”
薛婉兒耳朵紅的像兩朵晚霞,聲音溫柔至極,心里也甜滋滋。
在這種氛圍中,兩人各懷心思的吃完了飯,杜若把薛婉兒送回了青樓。
回到州衙,杜若問杜守義要了手令,見到了被嚴密關押的王雷。
“你想怎么樣?”
見到杜若,王雷緊張的撲到了牢門,顯然,在杜若離開后,他想了很多,也擔心了很久。
“我想怎么樣,得看你。”
杜若讓牢頭搬了把椅子在牢房前,和王雷保持距離,悠然坐下,翹著二郎腿。
王雷咬了咬牙,道:“你別去找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那你倒是說啊!”
“我不會說的!”
“是么?”
杜若笑了笑,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去拷問那個……胡月兒姑娘了。”
聽到杜若說出這個名字,王雷瞬間漲紅了臉,他本以為杜若還沒查到,萬沒想到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而且居然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