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令。本撫還聽說本地有一縉紳主動捐糧三千石,供官府賑濟百姓。可有此事啊?”
朱紈又飲了一杯酒,繼而話鋒一轉輕捋胡須道。
“啊,回撫臺的話,確有此事。”
趙知縣連忙起身,單臂指向鄰桌的徐言笑聲道:“撫臺請看,捐糧的正是這位徐小郎君。”
徐言見狀連忙起身出列,上前幾步沖朱紈行禮道:“小子徐言拜見巡撫大人。”
朱紈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言微微頷首道:“你這后生年紀輕輕能曉得如此大義,委實不錯。”
徐言深吸了一口氣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小子雖不才也知道這寧波府定海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小子捐糧之舉當不得撫臺如此夸贊。”
這下朱紈著實被驚到了。
只見他口中默念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想不到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眼界見識。本撫甚慰,本撫甚慰啊!”
眾人目光也都落在了徐言身上,眼神中多少透露出幾分贊許。
趙知縣自然很是得意,巡撫大人明著是夸贊徐言,實際上等于是夸贊自己。畢竟他才是這定海縣的父母官,定海縣的后生中能冒出這么知大體,有格局的后生,難道不是他這個做父母官的教化的好嗎?
徐言見氣氛差不多了,端起桌上酒杯沖朱紈敬道:“小子所作所為不值一提,大明海防若想安靖還是得靠巡撫大人。小子沒什么能做的,便賦詩一首以明志向。”
朱紈越發覺得有趣了,輕捋胡須道:“好,好!”
徐言將酒一飲而盡,背負雙手踱步緩行。
走了數步,面上微微泛紅,借著酒意吟道:
“島夷歲歲理舟航,入寇三吳與浙江。
分向沙洲知幾道?將軍著處駐油幢。
七尺龍蟠皂線絳,倭兒刀掛漢兒腰。
向誰手內親捎得,百遍沖鋒滾海蛟。”
一詩吟罷,屋內一片沉寂。
良久,朱紈拊掌贊道:“好一首七尺龍蟠皂線絳,倭兒刀掛漢兒腰。好一首向誰手內親捎得,百遍沖鋒滾海蛟。若我大明百姓都像你這般,何愁海防不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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