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禮捋了捋胡須,淡淡道:“今日加試的是策論。題目是何以安河套。”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
他們以為會考四書,會考五經。
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會考策論。
這玩意不一般都是殿試的時候考的嗎?
而且這題目也有些刁鉆啊。
徐言自然也是感到驚訝的。
河套地區可以算是大明永遠的痛。缺乏對這一地區的控制力直接導致有明一代極度缺乏戰馬。
雖然朱皇帝命官員在陜西行馬政之策,但并沒有什么實際的用處。
優質的馬匹是需要散養的而不是圈養,在馬廄中養馬能夠養出什么所以然來?
可以說這是自欺欺人罷了。
徐言也曾經研究過河套問題,清楚的知道癥結所在。
問題是能不能說,能說到什么程度?
如果徐言沒有記錯的話曾銑沒過多久就會被嘉靖帝下獄。
內閣首輔夏言明年也會因為支持收復河套而被嚴嵩抓住機會構陷,安了一個內臣勾結外將的罪名,從而下獄論死。
河套問題甚至比海禁還要敏感,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落得個前途盡毀甚至下獄身死的下場。
雷大宗師出什么題不好偏偏出個這樣激進的題目,看來也是個暴脾氣啊。
徐言思忖了片刻,覺得這件事不能表現的太過激,不然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他決定先聽聽看其他人怎么說。
大宗師面前,自然有人想要搶占第一印象。
一個韓姓考生當即慷慨激昂的陳說了起來。
乍一聽來他說的確實很激奮人心,很能調動情緒。
但細細一品就發現他說的都是虛頭巴腦的片湯話。
這種話徐言要是想說可以直接說一筐。
雷禮似乎也不是很滿意。
他為國選才選的可不是滿嘴豪言卻不腳踏實地的樣子貨,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下一個人來。
那韓姓考生正自說的興起,卻被雷大宗師無情的打斷,心中郁悶不已,腦袋霎時耷拉下來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
接下來的一位顯然吸取了韓姓考生的教訓,說的務實了許多。
但他顯然平日里不怎么關注河套局勢,提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地方,根本抓不住重點。
雷禮這次倒是聽完了,不過面色仍然冷峻。
第三位考生肚子里有些貨,一開口便讓人眼前一亮。
看的出來他對于河套的局勢是做過思考的。
不過他犯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牽扯到了當今天子,甚至和國策聯系到了一起。
雷禮一開始還聽得有滋有味,聽到這里連忙一陣咳嗽打斷他道:“好了,就到這里吧。下一個。”
如今就剩下徐言和張以年二人了。
徐言和他對視一番,十分自信的邁出一步,沖雷禮拱手禮道。
“定海縣徐言請作策論。”
雷禮終于等到了徐言,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徐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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