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門院泰世腦門一亮,讓女性都羨慕的飄逸長發以及手中的齒狂鐮被齊根斬斷。
散落的煩惱絲,與旋轉拋飛的齒狂鐮本體之下,御門院泰世兩眼無神,軟軟跪倒。
“我……輸了?”
關俊彥以手指按住眉心,穩定住虧空嚴重的魂體,用不大卻清晰的聲音說道:
“作為勝利者,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么,但我現在沒那個精力,所以,花,小狂,交給你們了。”
“交給我吧。”
“哦。”
掉落的雙刀既是因為地魂的虛弱,也有方便花天狂骨化形的考量。
與麾下所有式神都不相同,花天狂骨在成刀瞬間便已覺醒。
這其中有很多種因素,狂骨一族“狂骨”的代代積累,萊維玫瑰所蘊含的特殊靈性,以及最關鍵的,劍爐恐山本身蘊含的強大靈氣,以及關俊彥日復一日的用金行之力的滋養。
她們是與生俱來的式神,是天生的妖怪。
因為是對刀,顯化的人形也是兩名。
說是姐妹也可,說是母女也可。
一御姐,一少女。
都是紫發紫眸,額頭墜有骷髏發誓,五官輪廓極為相似,區別只在于成熟程度。
年長的那位右眼被眼罩遮住,年少的那位左眼被頭發遮擋。
御姐一身宮裝,肩部微露,做貴婦打扮,煙行媚視。
少女裹著忍者緊身衣,眼神冰冷無機質。
少女小狂哦了一聲再無下文,御姐花天魅惑一笑,朱唇輕啟:
“是不是很疑惑,明明武器的素材不比我和小狂差,鍛造的手法,誕生的年份,時間的積累還要勝過我們,最終卻淪落到這樣的結局?”
御門院泰世猛然抬頭,面色蒼白,表情執拗,他就是這么想的。
“答案很簡單,你們沒有我們的默契。”
“不可能!齒狂鐮可是量身打造,共同成長的武器,怎么可能會輸給你們?”
“只是使用方式、個人習慣、身體機能、靈力屬性等身體層面上,不是嗎?”
花天豎起一根手指,止住泰世的咆哮,之后伸手指了指心口。
“最關鍵的地方在這里,你們的靈魂,你們內心的最深處,沒有完全契合。我和小狂完全相信主人,主人也完全相信我們,這種信賴關系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東西,你們呢?至少我不認為齒狂鐮會信賴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縛與怨念。”
御門院泰世的頭復又低下,看著手中齒狂鐮的長柄,怔怔出神。
道理,他懂,很早就懂了,不止一次和鍛造師們傳授這樣的道理,卻獨獨忽視了自身的內在。
一手鍛造出來,被視為兒女的齒狂鐮怎么可能會對束縛父母的詛咒有好感?
而在這樣的巔峰對決中,一念之差,便足以左右勝負的天平。
想通了這一點,泰世吐出一句很久多沒說出的話:“我……輸了。”
“輸一次沒關系,我和主人沒有傷及到齒狂鐮的根本,還有修補和強化的余地,期待和你們的再次對決——這樣說沒問題吧,主人。”
“當然。”關俊彥點頭,肯定花天的約戰,“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晚了安倍晴明可能會被其他人砍死——小狂,影鬼。”
小狂又哦了一聲,腳下陰影蔓延,形成獨特的影子空間,花天第一個走了進去,第二個是九字兼定,然后是關俊彥。
“關先生,你的魂體……”撤去大陣的恐山安娜喊了一聲。
“無妨,馬上就能歸一,這點損耗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些天受安娜小姐照顧,等我解決了安倍晴明,再登門道謝外加賠償劍爐的損失,先行告辭。”
影子空間翻滾,將一行人的身體包裹,等到影子散開,一魂三式神都已消失不見。
只面面相覷的一干人等,以及被繞過一命,情緒復雜的御門院泰世。
解決已經證道超越的安倍晴明,老實說,他不信。
但他又忍不住有些期待,如果這個少年能再次創造奇跡,對于自己,對于長久活在安倍晴明陰影下的御門院說不定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