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大陸,京畿之地。
輕紗遮面的月神背過臉去,不再看“掌觀山河”中的畫面。
她當年也在蜃樓之上,為陰陽家而戰。
蜃樓之上至今都有她的房間,還挺大的。
現在都沒了。
一時間難免有些感傷。
“你們還真是舍得。”白發背劍的道家祖師曉夢也有些感慨。
她和月神、東君算是一個時代,只是年紀稍小一些,很清楚當年陰陽家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才打造出這一機關術的結晶。
“跟不上時代的東西早晚都會消逝,與其沉寂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不如散發出最后的熱量。”
青衫的張良乍一聽是在說風涼話,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譏諷,反而一絲不茍地對著從空中墜落的蜃樓,對著蜃樓背后的月神以及不曾露面的東君、早已逝去的陰陽家前輩作揖。
敬他們,敬那個風流的時代,也敬自己。
他沒能趕上開頭,好在沒有錯過最盛大的群雄逐鹿,成了時代中最耀眼的三顆星,并在最輝煌的時候激流勇提,歸隱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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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獻上,“漢初三杰”中他未必居首,但論起人生幾何,瀟灑風流,秦末漢初無人能出其右,他才是真正的“國士無雙”。
月神輕輕點頭:“是啊,師姐也是這么想的,她嘴上說著放不下。其實不是放不下陰陽家的過往,只是想要一個真正的落幕罷了。有這么人見證,有新任的云中君,有傳承截教道統的羅翠蓮接過擔子,足夠了。”
原來,那場東渡之戰,蜃樓雖然堅持到最后,沒有沉沒,但也只剩最后一口氣,強行依托于靈脈保持漂浮。
事后東君月神有嘗試修繕,但需要的材料太過驚人,船上也沒有能主持這種大項目的機關師。而陰陽家當時的狀態無論是重返中原,還是繼續進擊都是困難重重。
東君與月神商議后決定,東君留在日本守護蜃樓和陰陽家的財產,月神則帶著陣亡的陰陽家成員的靈柩與骨灰返回種花大陸,之后再各自想辦法,看能不能湊足修復的資材和人員。
不過,由于陰陽家大舉東征,導致國內空虛,已經失去了橫壓一世的資本。支持陰陽家的大秦也很快被大漢取代,再往后就是另一重意義上的“焚書坑儒”——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陰陽家只能被迫蟄伏。
東瀛這邊更糟,兩千多年前的東瀛實在是太窮太破,要錢沒錢,要人才沒人才,另一方面高天原也沒被完全攻破,東君只好將蜃樓隱藏起來,一邊療傷,一邊徐徐圖之。
這一圖,便是一千多年。
期間,東君和月神都做了很多努力與嘗試。
比如東君扶起邪馬臺一國,借力卑彌呼女王朝大陸派遣使臣,準備以這種方式獲取種花家的支持。
比如月神效法陰陽家曾經做過的那樣,扶持野心家,靠扶龍換資源人才。
可惜東渡之戰似乎大大消耗了兩人的運勢,每次都是開局不錯,每次都差了點意思,最終功虧一簣。
邪馬臺使臣幾次到訪大陸,每次都趕上朝代交替,第一次見燕王公孫淵,第二次見魏明帝曹睿,第三次已經是三國歸晉,第四次是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再往后就沒了,邪馬臺不再是東瀛正統,日本武尊扶植的狗奴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