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放心,他倆早就沒有聯系了,馮珍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衣澤又住校,我發誓他們絕對沒有聯系了!”
“沒有聯系嗎?”吳寧輕嘆,“那可未必。”
“你在胡說什么?”柳太太怒喝,眼眶卻開始泛紅。
“我讓你們找古硯,不是讓你揭我家的丑!既然知道是馮珍偷了古硯,為什么還要誣賴小靈?去把馮珍抓起來,讓她坐牢,坐一輩子的牢!”
“東西是馮珍偷的,但她可不是犯人,充其量只是個工具。”
吳寧臉色一正。
“馮珍如果想報復您,辦法很多。偷古硯對她來說風險大收益小,況且古硯一旦遺失,損失最大的應該是柳衣澤而不是您。”
沒給柳太太發問的機會,他繼續說:
“昨天在馮珍家,我看到客廳茶幾上放著兩個杯子,馮珍解釋說生病了懶得洗。但杯里的咖啡漬還沒干,顯然剛用過,我更愿意相信在我們過去之前,她接待過別人。”
“馮珍確實感冒了,但這么熱的天,再重的感冒也不至于裹上毯子,何況她還打開了空調。我猜是她毯下的衣著過于清涼,不方便見外人。”
“這也恰好說明,她之前接待過的‘別人’,跟她的關系必然很親密。”
“開始我只是有所懷疑,直到看見柳衣澤才確定,他就是馮珍接待過的人。”
“理由?”柳衣澤不承認也不否認,悶聲問。
吳寧手指他的褲腳:
“你昨天離開學校后先去找過馮珍才來的醫院,應該沒回過家吧?馮珍樓下在修剪草坪,你褲腳上沾的,是草汁嗎?”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筆挺西褲的褲腳上沾染著斑斑點點的深色污漬,分外刺眼。
“你跟馮珍關系匪淺,她不會損害你的利益去偷古硯,除非是你讓她做的。你才是真正要偷古硯的人。”
“你之所以去找她,應該是要取回她幫你偷的古硯吧?”
吳寧一鼓作氣說完。
“衣、衣澤,”柳太太不敢置信地動動嘴唇,“告訴媽,他在撒謊,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柳衣澤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敢看柳太太的眼睛,但說出的話卻很堅定:“沒錯,是我,別怪珍珍,要抓就抓我吧。”
“為什么啊?”一聲凄厲的慘呼,聽著叫人心酸。
柳衣澤閉了閉眼,咬牙道:“為什么?因為我不想當柳家的繼承人,不想繼續做你們的傀儡,我厭惡這個家……
我愛馮珍,我要跟她在一起,既然你們覺得我是柳家的希望所以不能接受她,那我就自己毀了自己的身份!”
柳太太的淚珠終于滑落,堅強的外殼層層龜裂,她抓住兒子瘦弱卻堅定的肩膀,來回搖晃:
“我做這一切是為了誰?為了誰!為了你們、你們!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怎么能啊——”
柳衣澤冷冷地說:“從小到大,我跟小靈做一切事都要聽你的,我忍著,一直在忍。
原本我還對偷走古硯這事很愧疚,覺得對不住你,但現在,我一點都不后悔。
為了所謂的柳家家訓,居然逼到小靈去跳樓,如果可以選擇,我寧愿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柳太太怔住,雙手慢慢松開,面如死灰。
柳慶徽聽完這話,氣得直打哆嗦,怒喝:
“不敬長輩,不尊禮法,柳家沒有你這種孽障。把古硯交回本家,你們三個,再也不是柳家的人,統統逐出族譜,往后是死是活跟柳家無關!”
他不想再看到這三個讓他顏面掃地的人,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