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任性了……”
“你、你這孩子。”聽到女兒親口承認,柳太太心中五味雜陳。
柳慶徽的脾氣她了解,話既出口絕無轉圜余地,如今他們不再是柳家人,再打罵女兒又有什么用。
吳久與吳寧已經走到門口,柳太太突然想起對方提出的酬勞,剛要開口,目光跟吳久懷中的黑狗對上,身體僵住。
昏昏欲睡的吳黑山不知何時睜開黑色狗眼,直勾勾地盯著柳太太的眼睛。
它的瞳孔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
柳太太打了個冷戰清醒過來,再看過去,那只黑狗仍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窩在吳久懷里,剛剛的對視仿佛只是個錯覺。
“那狗,怪嚇人的。”柳太太晃晃變輕的腦袋,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是啊,很嚇人的。”柳衣靈忌憚道,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柳衣澤看看媽媽再看看妹妹,不明白她們在說什么。
……
“老板、老板。”吳寧一溜兒小跑追上吳久的腳步,臉上寫著十萬個為什么。
“嗯?”吳久從鼻子里擠出來一聲。
“老板,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吳寧接收到老板的首肯,興致勃勃道,“柳衣靈說古硯在她臥室的抽屜里,不可能吧?要真在那兒,您早該聞到了。”
“呵。”吳久輕笑,“她在撒謊。”
“啊?”吳寧傻眼。
“古硯不在柳家。”
“那到底在哪兒?要是臥室里沒找到古硯,咱這單生意豈不是砸了?”吳寧不死心地問。
他更關心能否繼續留在店里,這份工作他滿意極了。
“古硯,就在病房里。”
“啊?”吳寧的嘴張得能塞下個鴨蛋,不可能吧,那么大個硯臺,哪里藏得住?
吳久停下腳步,轉回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市立醫院的高樓,幽幽道:
“柳衣靈,就是古硯。”
吳寧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差點一頭撞上去,還沒來得及抱怨,被這句話嚇得打了個冷戰。
酷熱的陽光下,他后背竟滲出一層白毛汗,汗毛倒豎。
“什、什么意思?”
吳久收回目光繼續前行,聲音悠遠:
“在世逾千年,納靈氣,生靈智,古物有靈知所適。她既是古硯,那在何時何地交出本體,自然她說了算。”
“可、可、”吳寧結結巴巴地問,“可她如果是古硯,真正的柳衣靈去哪兒了?”
吳久白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道:“博文書院的樓你也見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只摔出個骨折?你這智商,別玩推理了,搬搬磚還差不多。”
吳寧咽了口唾沫,這的確是他的疏忽。
但新聞上不是報道過誰誰從很高的地方跳下去,運氣好只受了點輕傷嗎?這不能怪他,是信息發達的錯。
“所以,真正的柳衣靈,跳樓的時候已經死了?”
“對,硯靈趁機占體,鵲巢鳩占不外如是。”
“難怪、難怪我覺得哪里怪怪的。她說她討厭狗,可她的床上明明放著狗的玩偶。不過,老板……既然您知道她是假的,為什么不收了她?”
“搞笑,又沒人請我做法,我何苦給自己攬活兒?”
“可、可那畢竟是……”妖物啊。
不知為何,吳寧沒把這個詞說出來,潛意識告訴他,說出來會有不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