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瞄一眼吳久,臉微紅:“行,沒問題。”
吳寧:……
得,您男女通吃。
……
小樂負責的那間曾接待過周瑤的包間,名叫浪漫夜色,很符合業內品味的名字。
此時并不是高峰期,帶幾個客人過來看房間還算合理,如果吳久的顏值能降低一點,大概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
走進浪漫夜色,吳寧細細打量。
鋪滿了半面墻的液體顯示屏,高檔真皮沙發,大理石面的厚重茶幾,旁邊立著一個實木酒柜,普通的夜總會格局。
要說不一樣,大概就只多出一個長長的吧臺和幾把吧椅。
吳久掃視一眼,眉頭微微皺起,面色不渝。
“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臭。”
吳寧:……
夜總會的包間味道自然清新不到哪兒去,臭不至于,如果非要形容,大概可以用渾濁二字。
“都過去大半年了,你們還能看出什么花兒來?”
小樂嘴上吐槽,眼睛卻始終跟著走動的吳寧,是個好奇心旺盛的青年。
包間里有單獨的衛浴,是衛浴而不是洗手間,不光有馬桶,還有淋浴間,用途嘛,嗯……
嗯?
吳寧指著雜物臺上的幾個白色塑料瓶:“你們這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塑料瓶上的藍色標簽已經被撕得破破爛爛,但“酸蝕劑”三個字還是能隱約辨認出,這不是牙科醫院里才有的東西嗎?
小樂瞥一眼,無所謂道:“哦,年前有個新員工帶過來的,說之前在牙科醫院里上過班,覺得這東西清理污穢很管用就偷著拿出來不少。
你是不知道,我們這種地方的洗手間格外難清理,反正就……嘿,你別說,這玩意兒還真挺好用。”
吳寧瞪大眼睛,聲音拔高:“你不是說沒來過新員工嗎?”
小樂奇怪地看著他,隨口道:“你問的是來沒來過新的服務員,可那人不是服務員,是個清潔工……我們這的清潔工經常換新,太正常了……”
吳寧腦袋嗡地一聲,如醍醐灌頂。他之前的思路被局限住了,原來不是服務員,是清潔工!
“周瑤喝醉的那天晚上,也有清潔工進來打掃過房間?”
“是啊,”小樂理所當然地點頭,“定時打掃保證房間整潔,是這里的規定。”
吳寧恍悟,清潔工在任何房間出入都不會引起注意,也不會讓人覺得進來過陌生人,因為清理房間本來就是他們的日常分內工作。
他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小樂的胳膊,焦急問:“那個清潔工呢,還在這里嗎?”
小樂呲呲牙,甩甩胳膊:“早就離職了,聽說又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喂哥們,輕點誒。”
吳寧悻悻然松開手,陷害周瑤的必然就是那個清潔工,基本可以斷定。
酸蝕劑,是牙科常用的一種酸性液劑,能酸蝕牙釉質表面,方便用樹脂進行粘結。輕微觸碰到皮膚只需要用水沖沖就沒事,但如果不小心喝下去,會對聲帶造成損傷。
而清潔工這個職業的特殊性,使對方可以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進入房間里。
當時眾人必然酩酊大醉,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部分酸蝕劑倒入周瑤的酒杯,再大搖大擺離開,天衣無縫。
周瑤不知喉嚨痛是誤飲酸蝕劑,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后期發現問題也很難找出病因。
不得不說,對方心思縝密,行事大膽,要么是慣犯,要么就是個極難對付的人物。
犯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