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瑤,別鬧!”
見藍海瑤此刻存心添亂,一臉黑線的紫如淵唯有出言喝止。
作為一起長大的伙伴,紫如淵一直視藍海瑤為自己的妹妹,對她的性子,自然熟悉。
深知藍海瑤雖然修為甚高,又任著東江國太子少師,但終歸是一介女流。
兼且才二十出頭,自小受師父和自己的庇佑,沒吃過什么苦頭,小女兒的純良精怪習性尚未完全褪去。
幸好的是,藍海瑤對白玉堂不憤,但對他紫如淵,卻也當作兄長對待,他的話,多少還是要聽的。
果然,藍海瑤見紫如淵出言喝止自己,只撇撇嘴,脆笑一聲,轉身向它處走去,邊走邊道:
“這可憐小子死都要死了,還不許他開心一下么?你們呀,真是夠狠。”
紫如淵見藍海瑤遠去,不再理會她,轉頭看向余唐。
卻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光頭雙眼仍舊望著藍海瑤窈窕背影,只差沒流哈剌子了。
紫如淵心頭頓時泛起怒意,干咳一聲,冷聲道:“小兄弟,醒醒。”
余唐回過神來,望著紫如淵,才覺自己多么失態,想尷尬地笑笑,卻連嘴角都無法抽動。
紫如淵哪知道余唐在想著什么,壓下心中不快,沉聲道:“你剛剛有話要說,現在可以說了。不然,我怕你將沒有說話的機會。”
說著,緩緩撤下擋在余唐面門的長劍,饒有意味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手上依然捏著法訣,臉色陰沉得可怕。
劍芒在余唐眉心三寸旋轉閃爍,終是克制著沒再寸進。
余唐盯著那旋轉不停的一點劍芒,暗呼了口氣。
心中急速思量了片刻,才抬目對上白玉堂的視線,小聲問道:“公子要殺俺?”
白玉堂嘴角一撇,冷聲:“廢話!”
余唐又道:“因為俺是你的道心業障!”
白玉堂道:“不錯!”
余唐不得不佩服這面目猙獰的家伙惜字如金的本事,又道:“俺只怕,公子大錯而特錯了!“
白玉堂道:“為何?”
余唐回道:“公子也看到了,小子這般狼狽模樣,既不通半點術法,又無丁點修為,怎會成為你的業障?何況,小子與你,這才初次見面,你便要打要殺,俺實在有些不懂,還望公子解惑。”
這話,余唐倒是沒有半點虛言,如果不算在崖穴偷窺那一眼,今日這場遭遇,倒的確是他和白玉堂初次見面。
至于白玉堂說他是自己的道心業障,余唐真的很懵逼。
白玉堂嘴角泛起冷笑,道:“秦淮河畔,施法傷我,竟敢狡辯?”
余唐聞言,愈發迷惑了,無奈道:“公子隔空馭物,飛天遁地。如此高深的本事,直可比天上的仙人。俺江湖一乞兒,若能傷得了你,現在還會任你打殺?公子莫要再戲耍小子了,俺自幼膽兒小,經不得嚇。”
“噗--”
余唐話音剛落,遠處的藍海瑤卻是禁不住掩嘴笑出聲來:“小弟弟好口才哩!”
余唐轉過眼珠,望著側臉看著自己的那張絕美玉顏,又是心神微醉,一句“俺弟弟不小”就差脫口而出。
白玉堂聽余唐略帶譏誚的對答,早已怒極。
面上陰沉得只差擠得出水來,偏偏他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
因為他之前一沖進洞,便已對紫如淵說過,余唐這小廝半點修為也無,殺了沒甚打緊。
可現在,他又說余唐施法傷他,前后矛盾,著實有些尷尬。
偏偏在他尷尬之時,藍海瑤又用言辭擠兌,更是光火,這且不說。
最讓人氣憤的是,眼前這個如螞蚱一樣任他揉捏的小東西竟也敢如此輕視于他,死到臨頭還敢東張西望,簡直是在找死。
怒意一起,氣息微動,法訣變換,一寸劍芒倏忽而進,堪堪觸到余唐皮肉才停住。
“小賊,當真想找死?!”
白玉堂咬牙切齒的一聲厲喝,唾沫星子噴了余唐一臉。
余唐不能揩不能抹,只能狂翻白眼。
若說在以前,他還是浪蕩金陵城中一乞兒,此刻不說已被嚇尿,至少也是雙股戰戰。
但經昨夜一場遭遇,他膽魄已然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