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擺在他們眼前的,卻是難敵一招,便即破陣。
四散退去的眾人凝目望著破體而出的怪物。
先是指甲老長的一條棕毛腿,腿出,帶起后面又細又長的身體,一直到脖頸處,都只是筆直一條,沒有其余肢體。
等全部出土,眾人才看清,這猛然沖出的,竟然是一個獨眼、獨腿,筆直一根肉柱的怪物。
“山魈!”
見到這怪物,除了余唐,滿場眾人齊齊驚呼出聲。
“桀桀——桀桀——”
“唰——唰——唰——”
幾聲桀桀怪叫之后,又連續聽到“唰唰”的破土之音。
不用轉頭,眾人用余光就已瞥見,這些破土而出,俱是與陣中這個怪物一樣的山魈。
這些精怪,竟然將他們來了個里外合圍。
“用法器!施符箓!”
此刻,紫如淵一張臉早已憋得通紅,大喊一聲,抽出腰間佩劍,念個法訣,劍刃之上便燃起熊熊火焰,頓時照得殿內一片通透。
而與他一般無二,其余眾人也都已祭起諸般法器,掌中抓著各色符箓。
唯有余唐,此際處在陣外,奇跡般地沒有受到任何攻擊。
那些精怪好似商量好了般,竟然每一次攻擊,都避開了他。
即便有些避不開,也寧愿收了攻勢,另尋他途。
倒好像這些精怪與他有什么秘密協定般。
紫如淵和白玉堂早發現了余唐身上發生的怪事,心頭也是驚疑不定,卻沒有余暇顧及。
“桀桀——桀桀桀——”
十余山魈見到紫如淵等人祭起法起,手捏符箓,卻并未有絲毫退縮,只露出嘴中利齒,張著獨眼,對他們發出桀桀之音。
“殺!一個不留!”
已動了真怒的紫如淵哪還猶豫,一聲令下,手中帶火的長劍猛然飛出,直斬陣中那山魈。
而手中符箓,也似燃放煙花一般,向四周“嗖嗖”射去。
有他帶頭,白玉堂、藍海瑤自然暫時放棄前嫌,一個祭起那粒劍芒,一個打開腰間水囊,各自祭起法寶符箓,向四周的山魈攻去。
“桀桀——桀桀——”
桀桀慘叫不斷響起,在眾人全力施為下,手中符箓好似下雨般傾瀉而出,眨眼便已擊殺七八個山魈。
唯獨正中那個,任憑紫如淵、藍海瑤、白玉堂如何施法作威,卻是一只讀眼轉來轉去,一條獨腿閃轉騰挪,根本未能傷及它的分毫。
紫如淵見遠程攻擊無法傷得了它,便將帶火飛劍一把召回,口中大喊:“近身戰!”
這一道命令自然是對藍海瑤與白玉堂說出,二人聞言,哪會猶豫,均是拔腿便要朝垓心那山魈圍殺而去。
很顯然,這只山魈最是厲害,若是殺了它,其余山魈自不足為慮。
“啊——”
這樣想著,剛邁出一條腿的白玉堂卻是一聲慘叫響起。
紫如淵和藍海瑤連忙轉頭,定睛看去,卻發現白玉堂的大腿處,正有一個嬰兒面孔的怪物,一張大口正狠狠咬在白玉堂的腿肚。
尖利如鋼刀一般的牙齒,扎進了骨肉。
骨肉入口,那嬰兒怪物卻是已經開始啃噬。
白玉堂痛入骨髓,以手作刀,奮力朝那嬰兒頭顱砍去。
那嬰兒好似感受到危險,連忙丟了入口的腿肉,抬起一張臉,正正迎著白玉堂的掌刀。
然后,大嘴再張,撕裂了面皮,直到后腦勺,一條豁然大口猛地探出,恰好銜住白玉堂砍下的掌刀邊緣。
“喀吱——”
掌骨斷裂聲,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