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客棧外。
圍觀者里三層,外三層。
聞訊攜大作佳文趕來的青倉縣城才子俊彥絡繹不絕,賣詩詞文章已經是其次,借此機會表現自身才華以及與陸柔談笑風生才是主要的。
陸柔正是二八年華,相貌極為出眾,放在青倉縣這種小地方,說是傾城之色也不夸張。重金求購詩詞文章此舉又表明她出身來歷不俗,難免讓人猜測她是非富即貴之后,這樣一來,自然是讓青倉縣城那些自命不凡的讀書人趨之若鶩。
“讓讓,讓讓,柳秀才來了。”
突然,有人大喊一聲。
兩名家丁開道,后面走來一位青衫讀書人,臉上雖然文質彬彬,但那雙眼睛里卻藏著倨傲。
“這人很有才華?”
人群外,李乘風扭頭問秋葵,他一直困守在別苑里,對青倉縣的人和事都極少接觸,不知道這柳秀才是什么來頭。
“柳奉賢,縣城中唯一那位大儒諸葛丘的學生,傳聞此人自幼聰慧,五歲識文斷字,十二歲時便能作詩,兩年前考中秀才,平日里詩作不少,應該是頗有才學。”秋葵輕聲道。
“看著,不怎么樣。”李乘風淡淡地道。
“少爺還會看人面相?”秋葵好奇。
“還行,真小人偽君子之類的,看一眼便知。”李乘風輕笑。
秋葵一愣,看了看昂首挺胸走進梧桐客棧的柳奉賢,忽地也笑了。
李乘風目光移動,疑惑道:“怎么沒見李方承?”
秋葵舉目在人群里尋找,過了一會,猛地一指,道:“少爺,二公子在那。”
李乘風順著方向望去,果然是李方承,就站在客棧的屋檐下,身邊還有一個貴氣公子哥,便問:“那公子哥是誰?”
秋葵想了想,道:“好像是丁解。”
李乘風皺眉,“什么人?”
秋葵道:“縣公大人丁立明的兒子,也是諸葛丘的學生,聽說此人文武雙全,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名氣和才學卻在柳奉賢之上。”
李乘風笑了笑,道:“李方承可以啊,都跟官家子弟勾搭上了。他與丁解同行,應該是想借機接觸飛云閣,看來他野心不小,想傍上飛云閣的大腿,為將來爭奪家主之位做準備了。走吧,咱們也進去。”
“少爺要進去?”秋葵嚇了一跳,為難道:“可咱們哪來的詩詞文章?到時候,會被人趕出來的。”
“別擔心,不就是吟詩作詞嘛。”李乘風信心十足地笑了聲,領著秋葵擠開人群,往客棧門口走去。
屋檐下的李方承很快就發現了李乘風,眉頭頓時皺起來,快步上前,沉聲道:“李乘風,你來這里要干什么?”
“喲,是三弟呀,這么巧。”李乘風假裝才發現李方承,笑呵呵打招呼。
“別喊我三弟!”李方承炸毛,瞪眼咬牙,他最恨李乘風喊他三弟。
“瞧瞧你,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行行行,不喊就不喊。”李乘風嘖嘖說著,下一刻又斜眼看人,道:“李方承,你攔我路做什么,想鬧事嗎?”
“別胡說八道。”李方承瞪他,然后壓低聲音警告道:“你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嗎,誰敢在這里鬧事,惹惱了對方,你死就算了,別連累家里!”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聽說這里有人重金求購詩詞文章,我正好最近手頭緊,想來發發財,趕緊讓開。”李乘風裝糊涂,催促李方承滾蛋。
“就你?哼,你讀過的書都沒兩本,還學人寫詩詞文章?笑不死人!”李方承樂了,李乘風這廝是腦殼被門夾壞了嗎,敢來戲弄飛云閣的人,這不嫌命長嗎!
“你管不著!”李乘風說著,一把將其推開,徑直走了進去。
秋葵急忙跟上。
李方承黑著臉,低聲道:“你要找死,那就隨你。”
之后,他也招呼丁解,一同進了客棧。
客棧內,有個庭院,此時所有進來的人都被帶到庭院中,給每人安排了一張書案,書案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
李乘風看了看,其他人都是有備而來,坐下后二話不說,提筆蘸墨就揮毫落紙,之后有客棧伙計出現,把寫好了詩詞文章的紙張收走,送上二樓的一間房里。只要誰的詩詞文章被選上,就會被邀請上樓。沒被選上的人,會被直接請出去。
李方承站在丁解身后,目光卻一直盯著李乘風,他要看李乘風怎么把自己玩死。
李乘風喚秋葵磨墨,卻抬頭朝二樓喊:“請問這詩詞文章怎么個寫法?可有文題立意?手法意境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