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王朝設有兩大修行力量機構,一是以翰林院為首的文淵閣,成員皆是符師,二是以大內為首的武英殿,成員皆是武者。
與文淵閣一樣,武英殿也在各州府設立分處,監管一州的江湖武夫,以及處理州府衙門能力范圍之外的事。但無論是文淵閣還是武英殿,在各州府的分處都無權越過州府衙門代為行使知府的權利與職責。
“既然是這樣,外面那些人來這里遞戰書的事情,楊知府和吳大人都是知情的?”李乘風皺眉道,若真如此,那今天的事恐怕不易對付。
“幾十人前來下戰書這么大的事,謝根絕無可能瞞著他們二人,這可能是三方妥協的結果。”李鎮岳面色凝重,顯然,他跟李乘風想到一塊去了。
說話間,幾人到了大門處,果真看到外面圍著許多人。
“老爺,一共十八貼戰書。”護院張千五手捧著一沓戰書,向李鎮岳稟報。
李鎮岳皺著眉頭,一貼貼戰書翻看。
一旁的李乘風疑惑,低聲問:“梁伯是七品上境,這些人不會不知道,卻依然敢來下戰書,難道珩州府城的七品這么不值錢,隨手一抓一大把?”
李鎮岳冷哼道:“七品不是白菜豆腐,整個珩州境內都不超過十個,何況這府城?這些戰書上面,沒一個是七品的,卻全都是各家的老一輩,離死不遠的那種。”
說著,把戰書扔給李乘風看。
李乘風看完后,冷笑起來,道:“讓這些將死之人來下戰書,這招夠陰毒的,這是要用人命和輿論將梁伯置于死地啊!”
“這就對了,陰毒,才是謝根的手段。”梁獅冷笑著,卻一副依然不懼的樣子,輕蔑道:“就說嘛,以謝根的德性,豈會只讓人來下戰書這么簡單。”
“梁獅,你這個殺人兇手,竟還敢來珩州府城,你納命來!”人群中有人大喊,聲色俱厲。
“你誰呀?”梁獅揚了揚下巴,眼睛雖瞎,但神色睥睨。
“尤豐!”那人站了出來,是一個古稀老人,一身氣血明顯衰敗,散發著腐朽的氣息,此時怒瞪著雙眼,恨意滔天道:“我兒尤昌陵就是你殺的,今日要你血債血還!”
“哦,尤昌陵是你兒子啊,我記得他,當初我砍了他的雙手雙腳,他哭著喊著求我饒命,我說他那個樣子說著也是受罪,就決定幫他一把,送他上天當神仙了,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怎地恩將仇報來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梁獅搖頭晃腦,對尤豐很是失望的樣子。
李乘風震驚了,這家伙絕了,不愧是在街頭混得開的說書講古先生,這氣死人的口才絕對能殺人不見血,兵不血刃吶。
尤豐確實被氣得臉色鐵青,當場就忍不住了,怒吼一聲,拔出佩劍,直指梁獅,咬牙切齒厲聲道:“殺人賊子,王法容不得你,我要為我兒討一個公道!你出來,今日我便是死,也要讓天下人知道,你梁獅是一個手染人命鮮血的罪犯,必受王法誅殺!”
李乘風心頭微沉,這話就很誅心了,這是要給梁獅扣大帽子啊!
果然,圍觀者受這番話影響,騷動起來,看向梁獅的目光都帶著敵意。
“還有我馮家的人血,梁獅你也是時候還了!”又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出來,“我兒馮錦業,便是被你所害!”
“還有我木家……”
“還有我秦家……”
一個接著一個老者從人群中走出,并肩站在一起,皆面帶死志,仿佛赴死一般,加上先前的尤豐,正好十八人,這場面頗為震撼人心。
“殺人兇手梁獅,今日必伏誅!”
十八人齊聲怒吼,仿佛約好了一樣,聲勢浩大。
圍觀者大多是這些人的家族子弟,此時更是共同吶喊助威,喊著“殺人兇手梁獅伏法償命”的話。
李乘風面色凝重,低聲道:“這樣下去要出大事,得想想辦法!”
“我去找楊萬里。”李鎮岳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