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怎么這么燙？”肖雪凝眉頭微蹙，聲音細柔且不矯揉造作，有種治愈人心的感覺。
人世間竟然有這么完美的女子。
李不念目不轉睛地看著肖雪凝，心里一暖，即使身體發軟，還是將身子撐起來，害怕連累了肖雪凝。
如今只要和她有關系的人都有可能被連累。
“娘娘，讓奴婢來，這樣的人會污了您的衣裙。”肖雪凝的貼身宮女小小趕緊蹲下，將肖雪凝扶起來，看著李不念倒了下去。
肖雪凝見李不念倒在冰涼的地上，眉頭蹙得更深，輕推開小小，重新蹲下身，手接觸到李不念的胳膊，“救人要緊，這個時候何必在意那么多規矩。”
“還是讓我來吧，宮里有尊卑之別。”小小聽了，妥協地走過去，幫著肖雪凝扶起李不念，趁機拉開了李不念和肖雪凝。
在宮中這么長時間除了曉曉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關心她。
看到這個女子，她仿佛回到了那個人人相互尊重、相互幫助的地方。
想到這里，李不念心中便不在意那隨身宮女的態度，往后挪了一步，搖頭道：“我沒事……昭儀娘娘不必自降身份。”
聽那宮女喚她一聲昭儀娘娘，也是宮中的主子，更是后妃。
身居深宮還能秉承善念實在難得。
肖雪凝看向身邊的小小，吩咐道：“快去傳一個太醫過來，就說我胸悶不適。”
小小不滿地看了一眼李不念，耐不過肖雪凝的性子，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乖乖地出去請了太醫。
李不念看著小小離去的背影，額頭上的虛汗越來越密集，她將手攥緊，盡量讓自己的意識保持清醒，站在原地，看向肖雪凝時，看到她臉上如春風般的笑意，仿佛一束光穿透冰冷的心，暖了許多，同時也有些不習慣。
平日里包括林曉曉都是板著臉的人居多，即使有笑的人也大多是笑里藏刀之人，這個昭儀的笑容看不出一點惡意，和她這么長時間見到的笑完全不同。
肖雪凝見李不念只盯著她不說話，疑惑地摸了摸臉，走過去，一邊掏出飄逸的絲帕給李不念擦汗，一邊安撫道：“你是燕良人身邊的人？”
“見過昭儀娘娘。”杵在一旁的兩個宮女呆看了肖雪凝許久，反應過來，趕緊行禮道。
肖雪凝看向兩人，轉過臉去，擺手道：“起來吧。”
說完，又看向李不念，澄澈靈動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絲雜質，仿佛是一位不然塵俗的九天仙女。
這也是李不念混跡娛樂圈這么久、曾艷壓各種同行，第一次在樣貌上對一個女人甘拜下風。
她這張臉缺少的便是這股仙氣飄飄之感，所以不管她演繹了多少爆紅的作品，都會被人黑，被人說是娛樂圈最不干凈的女人。
李不念見肖雪凝伸手在她面前擺了擺，回過神來，趕緊回道：“我……奴婢……是宸妃娘娘宮中的。”
“回昭儀娘娘，這丫頭名喚阿邪，是個命硬之人，在宸華宮內驚擾了宸妃娘娘，引了不少邪氣，娘娘還是離她遠一些。”其中一名宮女嫌惡地看了李不念一眼，對著肖雪凝諂媚地說道。
肖雪凝聽了，趕緊制止道：“本宮以后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宮中最忌諱謠言。”
被呵斥的宮女嚇得趕緊退了回去，一臉不敢相信。
都說凝淑儀是宮中最和善的主子，如今竟然也會如此教訓別人，還是為了維護一個遭人厭棄的宮女。
李不念眉頭微動，有些驚訝，感激地說道：“多謝娘娘。”
若不是想早日回去，她定會弄清楚這位昭儀的事跡，知道這是一個擁有怎樣故事的人。
可惜……
她不想有這個機會了。
李不念腦中又回蕩著那些讓她心灰意冷的事情，她下意識躲開肖雪凝的手，跪回原處，冷冷地說道，“奴婢已無事，娘娘若是來祭拜燕良人，還請昭儀以燕良人為重。”
肖雪凝并未在意李不念語氣的生硬，看了一眼燕良人的棺木，“小小很快便回來了，你且等等。”
李不念未曾想到肖雪凝會有如此的好脾氣，微愣了一會兒，看著肖雪凝微閉上眼，真誠地祭拜著燕良人，眼角緩緩落下一滴淚。
“前些日子剛和姐姐見過，沒想到……塵世煩擾，來生愿為平凡人，好好度過這一生……”
肖雪凝這話，像是說給燕良人聽，又像是自己心中所想。
是啊！
若是平凡人，或許這命還要長久一些，不至于一尸兩命，告念之人更是少之又少，連家人也無法見到，死的悄無聲息，對外宣稱暴病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