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的無聊他準備在這個世界轉悠幾圈,在雜貨店買了一份有些難以看懂,就仿若小兒涂鴉一般的地圖,他又前往坐騎店購買了一匹看樣子有些蒼老,身上鬃毛都掉了不少,卻被店家夸得天上稍有地上沒有的超厲害的獨角馬后。
在那坐騎店老板,一臉諂笑,一臉興奮,一臉依依不舍的歡送下。他騎著那匹棕色的老獨角馬踏著月色,婉拒了守城衛兵的好意,在城門關閉前的最后一刻走出了城,門沒入了茫茫荒野中。
這匹獨角馬真的有些老了,馱著胡凡的它即使走的很慢,但卻依舊累得有些氣喘吁吁。
但很是顯然的,它很是執著。或許是因為它知道,自己是一匹馬,一匹坐騎。因此即使在他剛剛乘坐著它出了城門之時,它都很是氣喘了。但到了現在,已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趨勢的它,腳步卻依舊穩穩的,每邁出一步身形都是那般的平穩,讓坐在后背上的你感覺不到有絲毫的不適。
頭頂雙月灑下的交錯月光是那般的明亮,獨角馬的腳步是那般的緩慢,并且還有越來越慢的趨勢。
仿若一無所覺一般,任憑著它不斷放緩腳步。仿若一無所知那般,靜靜的看著它終于從動到靜,終于再也沒有力氣的它,緩緩的彎下膝蓋,卻依舊很是平穩的跪坐在地。看著它哼哼著用最后力氣扭頭,用遺憾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后,回轉頭去的它在無力中,腦袋也緩緩捶地,再也沒有生息的畫面。
靜靜坐在那兒良久良久,胡凡最終無奈的輕嘆口氣。
—人類啊…
在他散發的神識中,剛剛離開那城池中的某個從酒館回到家中的中年,躲在自己房間內在墻壁縫隙中扣出一袋金幣滿是欣喜一臉開心一臉幸福的,有若對待最為珍愛的戀人一般輕輕摩挲著。
—果然真是令人喜歡不起來的生物…即使我原本也是人類…
還是在他的神識范圍中,遠在五十里外的某個村莊,正在遭受一群身穿鎧甲紀律嚴密的軍隊圍剿著。
熊熊的大火,人在死亡前悲痛的哀嚎,刺鼻的鮮血氣味充斥了這片虛空。
在烈火的中心,哀嚎與鮮血包圍的正中,有著一座巍峨的神明雕像,無喜無悲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切。
祂看著一把把利刃穿透老人的胸口,祂看著一把把利刃劃過年輕人的脖頸,祂看著一把把利刃從婦女的,兒童的身體上穿透…祂的表情,卻自始至終沒有絲毫波瀾。
然而手握著利刃,做出這一切的人,卻在肆意而猙獰的,猶如惡魔一般扭曲而興奮的笑著…
“…神啊!…為什么您不救救我們?…為什么?…明明我們…”
最后那白發蒼蒼的祭祀,倒在漠然的石像面前發出滿是悲傷而絕望的最后質問。然而他得到的卻只有祂漠然的臉龐與沉默…
將最后一幕看完,看著那準備放火焚毀一切痕跡的士兵們。面無表情的胡凡隨手幫了他們一把,將那個村子方圓十里內的一切都用烈焰點燃后。收回神識的他隨手拍了拍身下這匹身體都已然冷卻的獨角馬的后背;
“喂!起來!該上路了!…”
正是伴隨著他的話語,原先連腦袋都磕在地面上的獨角馬,驀然身體一震后茫然的仰起頭。
感受了一下,自己此刻莫名精力滿滿,仿若重回青春的身體。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卻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的它立馬從地面上爬起,在扭頭用好奇的目光掃了自己這位主人一眼后,就邁著輕快的步伐踏上了前進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