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生得潑皮身,殺賊原來不殺人!”
歌曲明顯取自尋常漁歌曲調,因為每一句中都要加‘那個’以作過渡,每一段最后結束,也總要來一聲拖長的號子,以作結尾……非是艄公劃船發力,不必如此。
岳飛立馬在陣前漸漸清澈的水汪里,努力在戰場嘈雜中跟著那嘹亮歌聲自身后遠遠繞過,從左到右,由近及遠,又由遠及近,卻始終沒有動彈。
而另一邊,劉麟只是微微一怔,從那狼嚎般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后,便早早回身,來向完顏宗里匯報。
“不降?”
“不降。”
“意料之中。”完顏宗里難得嘆氣。“但我是真欣賞此人能耐,想引為臂助的。”
“我也是……”劉麟心中暗對,卻沒有說出口。
“既如此,且不多言此事。”完顏宗里收起心神,復又指著從河灘另一邊遠遠繞回來的所謂駕船唱歌的簪花漢子正色相詢:
“此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應該是水泊里的盜匪稍講義氣,出來一個首領給那姓岳的一個說法。”劉麟不以為意。“之前咱們猜的沒錯,宋軍必然聯絡了水泊里的水匪,但那些水匪是什么東西,如何敢來戰大軍?此番必然臨陣畏縮了,連接應的船隊都不敢派。”
完顏宗里連連頷首,但眼瞅著那船從右面漸漸轉回過來,卻又覺得哪里不對,但何處不對一時也說不上來,居然怔在那里有些心慌。
而此時,說話間,那船只靈巧至極,卻已經漸漸逼近,歌聲也重新能夠耳聞。
正所謂:
“爺爺生在天地間,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羅天網,烏龜王八罩里邊!”
歌聲清冽嘹亮,在水上傳蕩不息,而灘上右側許多金軍,卻難聽懂本地土話,只覺得此人形狀可笑,卻是和左邊一開始見到此人的金軍反應相同,乃是哄笑不斷。
然而,歌聲與哄笑聲中,完顏宗里卻居然一言不發,白白在那里浪費戰機。中軍處,四個猛安全都親自來問,卻只見這位戰事經驗豐富的宗室大將呆呆立在馬上,若有所思。
“將軍!”
劉麟小心詢問。“該下令總攻了!”
“有些不對!”完顏宗里坦誠相告。“那漢子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