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首強行湊到上元節的《青玉案》落筆,圍觀眾人中有些文學賞析能力的人目瞪口呆不提,傳到宗澤身前,宗相公卻已經看不清楚,只能讓林景默上前吟誦相對。
而宗澤聽完,卻是先搖頭苦笑:“東京城人口如今已不足二十萬,也連續數載無花燈……不過,到底是好詞,且是絕妙好詞……官家?”
“朕在。”
“這總不是易安居士舊詞吧?”
“不是。”
“那便是官家漸漸記起當日東京故事了?”
“是啊。”趙玖攏手輕嘆而對。“朕記起來了……正是當年故事,而今刻骨銘心。”
宗澤面露微笑,連連點頭不及:“官家記起來就好,刻骨銘心就好……而有這首詞打底,臣已經心滿意足,恕臣年老,請歸去歇息。”
“留守相公且去。”趙玖心中微動,即刻束手起身,率群臣肅立。
而早就擔心父親身體撐不住的宗潁趕緊扶起自家父親,并在眾人矚目之下從堂側轉入后院,直到消失不見。
翌日,住進了宏大而蕭索的東京皇城的趙官家得知了兩個消息。
清晨的時候,宗潁戴孝入宮,告知了趙官家,其父大宋樞密使、東京留守、兵馬副元帥宗澤于夜間猝然病逝于榻上,時年七十歲。
待到消息傳出宮外以后,卻據說,宗留守昨夜死前曾留下一首《示兒》之詩。
詩曰: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兩河日,無忘家祭告乃翁。
而留詩之后,便混沌難明,一直到臨終之前,方才回光返照,卻是長呼渡河,三聲乃亡。
東京城內,自趙官家以下,無人不聞之涕淚。
唯獨上下早有預料,卻稱不上是什么意外罷了。
而晚間的時候,就在東京城陷入一片哀意的時候,韓世忠卻又忽然遣使者飛馬來報,說是完顏撻懶一意狂奔,居然又棄了鄭州,渡黃河北走了。
唯獨一個耶律馬五孤軍失措,這日先撞上韓世忠部前鋒酈瓊等部,雙方交戰,初時金軍勝勢,待到韓世忠本人率宋軍大部趕到后,卻是即刻逆轉。最終,耶律馬五在鄭州州治鄭州城下大敗一場,然后只能靠騎兵之利,強行脫離戰場,卻一路立足不穩,連渡河都不敢去做,最后只能往西面西京洛陽處逃去。
這個消息,倒有有些出乎意料。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