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宋金兩支騎兵,一支在渠東,一支在渠西,中間的永濟渠是一道微微聳起,但卻遮不住高大騎兵的人工水渠,寬不過幾十步,雙方遙遙可見對方甲胄,但雙方都沒有顧忌對方,也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金軍騎兵匆匆順城向北,宋軍騎兵也沒有冒著被城上遠程打擊的危險去隔河騷擾,就這么目送對方從身側經過。
這一幕,更加印證了角樓上高景山的猜想,宋軍騎兵的紀律性遠超自己的想象,讓城內騎兵渡渠去渠道西面接應,怕是效果會更糟。
“元帥,金軍出城了!”
身側有將領大喜過望。“朝我們來了!要不要仿效韓將軍,誘到跟前,再讓背嵬軍冒險堵住他們后路,以求城下全殲?”
“不必。”岳飛根本沒有回頭去看身后局勢,只是面色不變,迅速在馬上下令。“河北、河東截然不同,不可浪戰,傳令姚政、龐榮、李山三統制,待敵騎兵越過元城西北角樓,即刻迎上,將其堵塞在城前即可!”
軍令既下,待金軍轉出西北角樓,三部便依軍令轟然啟動,而也就是此時,另一陣連續的隆隆雷聲再度響徹戰場,滾滾煙塵也再度鋪天而來。
這一次,動靜來自于夾地西北,而且根本沒有像之前正北面那般漸漸平息下去,而是一刻不停,直撲夾地西北缺口。
沒錯,不用高景山的軍令,金軍萬戶杓合便在阿里的掩護下,自后方越過永濟渠,抓住了宋軍最大的破綻。
“讓張子蓋起身。”
疲憊不堪的田師中居然如釋重負,卻是松開了手中捏住的一抹塵土,塵土落下,撒在了他滿是灰塵的甲胄之上。“迎上去!告訴他,成敗在此!事先定好副將序列,不要學胡清那個蠢貨,自己送了性命不說,還要壞了戰線!其余所有人,也不必再等依各自防線,向北迎敵!”
田師中既然下令,近萬名御營右軍精銳,即刻從民夫與旌旗之間起身,轟然向北,動靜之大,宛若起潮水。
城頭上,高景山望著這壯觀一幕,心里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宋軍的戰兵兵力有些超出他的想象……張榮率水軍在東、湯懷在南、張憲在西,還要有必要的河對岸留守部隊,哪里來的這一萬多人?
而若是宋軍兵力一開始便是這般,那阿里的步戰突擊再出彩又算個屁啊?自己在這里算計來算計去,算計東西兩側勝算又算個鬼啊?
永濟渠東側,根本毫無勝算!
“打旗號!”岳飛終于回頭瞥了眼元城,卻又再度在馬上下令。“讓河上拆掉浮橋,讓張都統調回輪船,沿河砲擊阿里!中軍待命不動!背嵬軍待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