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合回頭看了眼就在身前那與外城無二的太原城內城城墻,只是一眼,他便醒悟,內城去不去都無所謂了。
隨即,其人仰天一嘆,再不往城內趕,也不折返堅固的關城,更沒有試圖逃亡,反而在心中估算了起來。
沒有一百日,沒有五十日,甚至沒有十日,天下鎖鑰,河東心臟的太原城,竟然只守了八日?!
一念至此,不知道是之前第一次爆炸離得太近的緣故,還是剛剛被馬匹掀翻一身重甲摔落在地所致,又或者是忽然又瞥見那面龍纛催動了難以計數的甲士自西南缺口涌入,這名女真宿將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繼而便癱坐在這個丁字路口旁酒樓之上。
然而,足足又過了一刻鐘,目送許多甲士入城后,耷拉著雙手立在缺口外的趙官家才終于走到了那個缺口跟前,然后卻又在登上大坑內側邊緣后忽然止步,并伸手在炸開的夯土墻面上蹭了蹭滿手的油膩。
那是剛才啃鴨子時弄得。
抹去油膩之后,這位并未著甲的趙官家才帶著滿手黑灰,在缺口上回頭相顧身后大坑中的那些早已經恢復冷靜的文武近臣們,堂而皇之的宣布:
“諸卿,城破了!”
聞得官家言語,吳玠第一個反應過來,乃是扶刀向前半步,脫去手套,仿著官家在地以手抹灰,然后才在缺口里恭敬下拜回復:
“回稟官家,賀喜官家,太原城確系已破!”
周圍人紛紛仿效,一起抹灰下拜,而趙玖也不多言,只是哂笑一聲,便轉身走入了太原城中。
千里之外,始料未及的岳飛花了許久功夫,方才制止了部屬的混亂,然后從容下令進城,卻居然晚了趙官家半個時辰。
詩曰: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菑畝。
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
方叔率止,乘其四騏,四騏翼翼。
路車有奭,簟茀魚服,鉤膺鞗革。
薄言采芑,于彼新田,于此中鄉。
方叔涖止,其車三千,旂旐中央。
方叔率止,約軝錯衡,八鸞玱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