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盡喪,人心惶惶;大軍壓境,燕云不可保;蒙古出中京道,高麗出東京道,后路將斷……趙官家如今又這般逼迫,燕京馬上就要亂!”秦檜靠近對方,壓低聲音相對。“燕云大族不管是什么心思,都肯定不愿意放國主離去,而塞外兵馬卻是分毫不愿意等,就想著回去……不用等明日一早,今晚就要出亂子!”
“秦相公,說點下官不知道的。”洪涯抬起頭來盯對方那張白臉,冷冷相對。
“若能與紇石烈太宇合流,能不能趁亂以小博大……趁亂把議和條件給做實了?”秦檜用一種格外輕柔的語氣言道。
“怎么做實?”滿頭大汗的洪涯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你曉得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嗎?這可不是當日真定城里糊弄一個廢物六太子的事情……各方勢力糾葛,哪一家都是人杰……咱們倆不過就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書生!”
“我自然曉得局勢。”秦檜氣喘吁吁,但這個時候。“至于如何做實……”
話到這里,便是秦檜也有些慌亂和猶疑……誠如對方所言,這可不是在被尸體和傷兵包圍下的真定城里糊弄一個六太子。
“能怎么做實?!”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驚得二人亂做一團,幾乎如被捉奸一般,但很快二人便放松下來,因為來人正是秦會之的夫人王氏與王氏的表弟鄭修年。
而說話的居然是王氏。
王氏昂然走入屋內,冷冷瞥了一眼自己丈夫與洪涯,又回頭看了眼畏縮的表弟,一時氣急,干脆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然后隨手在桌上盤中取下一塊糕餅,隨即一刀劃開,復又扔下匕首,手持兩塊糕餅回頭相顧秦檜:
“能怎么做實?這般做實不就行了?眼看著一日內就有大亂,莫說什么富貴,連身家性命都要不保了,還在這里猶猶豫豫……像個什么樣子?!”
秦會之一時喏喏不敢言。
而王氏復又拿著糕餅去看向洪涯:“洪侍郎,我家三郎本是個廢物,遇上他是我胎里的過錯,可如何連洪侍郎今日這般可笑起來?”
洪涯被嚇了一陣,此時又被王氏懟到臉上,終于氣急,便起身拂袖而對:“王夫人!若非與你家三郎一般可笑,如何一起做的降人,又一起落得今日下場?!”
而也就是這時,在閉目片刻后,面對著夫人的催逼,秦檜陡然咬牙做了決斷:“無論如何,且試探一下紇石烈太宇!不把話說死便是……不行,咱們再去尋訛魯補他們。”
洪涯欲言又止,終究不能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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