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構嗎,這人更不是東西。”趙玖順口道,殊不知完顏這個姓氏險些把楊沂中給嚇跌了。
“不然呢?就是條狗當皇帝,也比他有用。”
“至少狗不會十二道金牌把岳飛騙回來殺。”
“狗也不會寫‘臣構言’給金人。”
楊沂中一開始還盡力安慰自己,那什么“高宗完顏構”可能是金人立的偽帝,就如濟南劉家父子一般,可是當一位學生嘴里罵出“趙佶父子三人一個比一個垃圾,趙構尤其垃圾”時,他再也不能虛飾半分了,只覺得天地虛幻,萬事荒謬!
官家愛重岳飛,宛如愛惜自己手足,如何會殺他?官家白馬紹興寧死不和,如何會向金人稱臣?官家蕩平北方打得金人一敗涂地,如何會使江北盡喪,偏安一隅?
還是說,如果官家不來,如果還是那個逃亡途中還不忘尋覓浣衣娘的官家,還是那個醉生夢死只想著安穩到揚州的官家,大宋就會如這群學子所言,被打碎脊梁,一蹶不振,良將無用武之地,忠臣被天日昭昭,就此慢慢走向滅亡?
他一個激靈,突然想透了。人種,語言,文字皆相似,歷史一脈相承,而且他們都自認身出華夏中國……
“居然是這般嗎……”楊沂中喃喃念叨著,險些落下淚來。天不棄我大宋,他們有了官家,何其有幸!
楊沂中默念著那幾個字,宋,元,明,清,民國,共和國,他靠著一些展品信息中展示的只言片語,紀念碑下的那一場小學生歷史課,還有玉淵潭,蓮花池,甚至還有一條“金中都路”的地名,生生拼出了一個解答。
原來如此。這就是官家生活的地方,這里是千年以后。
難怪我會到這里來。他如釋重負。雖然世殊時異,但千年以后的燕京,依舊是華夏天下,而且,還如此壯麗,如此繁華。原來官家來自這么一個國度,這么一個世界,難怪,難怪。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一夜好夢,神清氣爽。“正甫昨晚睡得可好?”趙玖昨夜明顯是喝多了,眼下還有點懨懨的,看見他精神飽滿地進來,略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