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早就看出朱貴的意圖。
“山寨里教小弟在此間開酒店為名,專一探聽往來客商經過,這南北客人見過不少,綠林豪杰也都拜會過,雖不敢說閱人無數,倒也有那么幾分見識,這落草上山之人,皆是苦大仇深,難以活命之輩,可公子氣魄,遠不是旁人能及,你往山上,意欲何為?”
朱貴可以斷定,蘇炎絕對是衣食無憂之人。
就憑柴大官人這翡翠戒指,換個千兩紋銀也不成問題。
如此輕松,又不是被官府通緝之相。
他,為何來水泊梁山。
“一會,你就知道了!”
蘇炎神秘一笑,現在還不是告訴他的時候。
“小的,拭目以待!”
朱貴見狀,不敢再問。
蘇炎的出現,對于他來說,卻感覺到一種壓制。
簡單的吃喝之后,對過蘆葦泊里,三五個小嘍羅搖著一支快船過來,徑到水亭下。
朱貴引著蘇炎等人,走出了店外。
小嘍羅把船搖開,向著泊子里劃去,直奔金沙灘。
水泊之上,蘇炎立于船頭,望著眼前煙波浩渺的水泊。
到得岸邊,眾人邁步上了岸。
但見時,兩邊都是合抱的大樹,半山里一座亭子。
過了亭子,見座大關。
關前擺著刀槍劍戟,弓弩戈矛,四邊都是擂木炮石。
小嘍羅已先去報知。
一行人進得關來,兩邊夾道旁擺著隊伍旗號。
又過了兩座關隘,方才到寨門口。
整個寨子四面高山,三關雄壯,團團圍定,中間里鏡面一般平整,足有幾千畝的平地。
靠著山口才是正門,兩邊都是耳房。
此時,白衣秀士王倫、摸著天杜遷、云里金剛宋萬三位頭領,已經迎出。
“這位蘇公子,便是柴大官人贈予貼身之物之人,今日特來拜山!”
朱貴快走幾步,將翡翠戒指遞給王倫。
王倫接過,自也是認得此物。
再抬眼,望向蘇炎以及他身后眾人,心中不免起意。
我是個不及第的秀才,因慪氣合著杜遷來這里落草。
續后宋萬來,聚集這許多人馬伴當,我又沒十分本事杜遷,宋萬武藝也只平常。
倘若被他識破我們平庸,他若是強占,我們如何迎敵?
不如推卻,打發他下山去,免致后患。
雖然心中已有主意,可王倫還是笑臉相迎。
“原來是柴大官人好友到訪,有失遠迎,當年幸得大官人贈銀,才有這水泊梁山,今日到此,必要好好喝個三五日再走!”
王倫抱拳拱手,可話語中,竟然連留都不留。
只當是他到訪,住個三五日,便要打發。
“都說這水泊梁山景色俊美,卻又十分險要,易守難攻,今日得見,果然如此,我千里而來,可不是訪友,而是為了尋一處安身之所,王頭領此話,莫不是不留我等?”
蘇炎淡淡一笑,王倫果然是小人之心。
此人心胸狹窄,決不能留。
“大官人舉薦,我等怎敢不從,奈何小寨糧食缺少,屋宇不整,人力寡薄,恐日后誤了足下,亦不好看,我已讓人,略備些薄禮,望乞笑留,日后尋個大寨安身歇馬,切勿見怪。”
短短一個照面,王倫更加認定,此人絕非自己能掌控之人。
既如此,他更不能留他在寨上。
“看來,王頭領是絕不留我了?”
蘇炎也懶得再和他廢話。
將死之人,何須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