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把手機揣回兜里,走過去拉開窗簾,讓陽光注入房間,在沙發灑落一片金黃。
甘虹打電話沒安好心,但是傳遞的信息應該不假,余歡水他爹為了讓兒子走得欣慰體面一點兒,居然拉下臉面去給甘虹下跪,這不禁讓林躍對老頭子好感倍增。
要知道老頭子這一跪可不便宜,如果倆人離婚,兒子一死,后面房子和存款必然有他一份,隨便賣賣不僅夠小地方結婚的彩禮錢了,剩余部分起碼能在縣城買兩套房子,但是他的做法是去求甘虹不要離婚,那后面兒子一死,不是多一個分遺產的人?如果甘虹抓住他沒有對余歡水盡到做父親的義務這點進行攻擊,能不能分到遺產還是未知數。
唉~
他嘆了口氣,拿起丟在茶幾上的鑰匙走出房間,在小區大門外攔下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去香蘭苑。
回到家里的時候滿屋酒氣,老頭子躺在沙發上,茶幾中間是兩瓶紅星二鍋頭,一瓶已經空了,一瓶還余大半,旁邊的塑料袋里裝著煮熟的花生米,還有兩瓣沒吃完的大蒜。
林躍走過去拿起酒瓶看了看,藍瓶750ML的,沒想到老頭兒還挺識貨。
唰~
唰~
把窗簾拉開,他又把窗戶打開,走到沙發前面踢了踢扶手:“別睡了,都中午了。”
“啊……水啊,你回來咧?”老頭兒操著一口含混不清的山東話看過去。
“昨天喝了多少?”
“有半斤多吧。”
“一個人喝的?”
“對,一個人喝著喝著就多咧。”
“怎么不進屋去睡?”
“我怕弄臟你的床,甘虹不樂意。”
“不都跟你說了,我跟她已經協議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了嗎?”
“你這孩子,周么還說這話你尼,你的日子不多咧,不想老婆,難道還不想兒子啊?”
林躍嘆了口氣,拉開公文包取出一個黑塑料袋丟過去。
“這么啊?”
“你不是找我要五萬塊錢嗎?”
老頭兒翻開塑料袋一瞧,里面是嶄新的五沓人民幣。
“水啊,這錢……我不能要,你留著看病吧。”
他的眼睛在說很想要,可是兩只手還是把錢放到茶幾上推過去。
看得出,老頭子雖然行為不堪,對待兒子還是有幾分父愛的。
林躍說道:“拿著吧,我這兒還有,治療費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剛從電視臺參加完訪談節目回來,領導說有一個大老板愿意負擔我今后的全部治療費。”
“真的么?”
“不信你晚上看電視就知道了。”
看著老頭兒把茶幾上的錢小心翼翼塞進放在陽臺的編織袋,林躍苦笑著搖了搖頭。
“走吧。”
“去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