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躍吃過早飯,迎著越升越高的朝陽推開了學校保衛處的門。
沈洪軍坐在辦公桌后面,手里端著一個白瓷杯在那兒喝茶,左前方有一張昨天的報紙,頭版頭條是領導人又出席了什么活動,報紙上面放著一堆茶色雞蛋皮,似乎是才吃過早飯,沒有來得及收拾。
不過最醒目的還是臉上的創可貼,似乎是被什么東西傷到了。
“是你!”
沈洪軍瞇了瞇眼,對于林躍的到訪也意外,也不意外。
林躍一臉玩味:“沈主任,臉怎么掛彩了?”
“這跟你有關系嗎?”沈洪軍一想起昨晚的遭遇就來氣,騎車回家時經過北門菜市場,他跟往常一樣停下來買菜,結果不知道哪兒跑出來一只野貓,竄到他身上對著臉就是兩爪子,完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幾個縱躍跳上房檐不見了蹤影。
傷口流了不少血,火辣辣地疼不說,怕死的他又去打了狂犬病疫苗和破傷風,花了不少錢,關鍵的是被野貓抓傷的地方在臉上,鄰居和同事看到還以為他跟家里的婆娘干仗被撓傷,別提多丟人了……總不能逢人就解釋,臉是貓撓的,不是婆娘撓的吧。
如果不是想著催促教務處的人手腳快一點,趕緊逼出姓張的,他肯定會請幾天假在家里養傷。
“也是,跟我沒關系。”
林躍心說你覺得跟我沒關系?跟我關系大了去了。
眼見房間里沒有外人,他也不用回避什么,望沈洪軍說道:“試探或者扯皮的話就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在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來做個交易吧,我扛下整件事,你放過她。”
沈洪軍愣了一下,沒想到林躍會一臉平靜地說出這些話,還以為他會暴跳如雷,像個潑婦一樣破口大罵,說他們這些人卑鄙無恥,居然拿他的女人相威脅。
沈洪軍有點不爽,為看不到那小子的失態不爽,對方表現的越平靜,他越有種用力過猛的感覺。
“這么說來,你承認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了?”
林躍笑了:“我很好奇,你們是出于什么原因,覺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沈洪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林躍也沒有追問:“算了,知不知道答案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你只需要回答我,成還是不成。”
成還是不成?
當然是成了。
他跟教務處王主任抓住這件事不放是為了什么,還不是一腳蹬死姓張的,讓他十幾年的寒窗苦讀化為泡影,這樣才能報仇雪恨,挽回顏面。
“沈洪軍,教育界有你這種人,是全民族的悲哀,不過嘛……呵呵,算了。”林躍沖他笑了笑,推開門走出保安處。
不知怎么的,沈洪軍給他離開前的笑臉搞得渾身發毛,感覺像被什么恐怖的東西盯上一般,完全沒有預想中大仇得報的興奮與使用權力碾軋弱者的爽快。
上次因為姜小明事件大打出手時,這小子還跟個愣頭青一樣滿腔熱血,不肯向權力低頭的樣子,為什么一個多月后就像換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