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辦呀?”
“這種事能怎么辦啊,只能靠她自己走出來。”
“不行,我得找她談談。”
林父站起來,剛要往里屋走,林母拉住他:“你這么做只能讓她尷尬。”
“唉。”林父嘆了一口,心說要給他知道是誰讓寶貝女兒牽腸掛肚到這種地步,一定打斷那家伙的狗腿。
……
二零零一年九月三日。
又是一年開學季,各大高校開始迎新,寫著各種祝詞的橫幅懸掛在樹梢樓頂,大門通往報名處的長道上是一個個拖著行李箱的新生。
他們脫下很丑的校服,換上散發青春朝氣的襯衫、長裙、板鞋、牛仔褲,甚至高跟鞋。
大二大三年級的學生像一只只嗅到肉香的野狼,一旦有姿色出眾的女生出現,便一窩蜂涌上去,這個幫忙搬行李,那個甘心做導游,總之這是新生迎接大學生活的開始,也是學長覬覦學妹的好時節。
方茴從出租車下來,看著大門上的“北方工商大學”六個字深吸一口氣,拉著拉桿箱走過去。
幾個大二學生看他走來,對望一眼,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生出列,面帶笑容朝她走來。
“這位同學……”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停住了。
方茴正覺意外,右側猛地靠過一個人來,抓住了拉桿箱的把手。
“我來吧。”
她扭頭一瞧,愣住了。
“你怎么在這兒?”
陳尋嘆了口氣:“高考發揮失常,清北上不去,只能選個一般的學校了。”
方茴皺了皺眉,要知道高三下學期模擬考,陳尋哪次考試不是600分以上,怎么就高考發揮失常,淪落到來北方工商大學讀書?
她又想起填報志愿前陳尋給她打電話詢問志愿的事,當時以為他就是隨口一問,該不會是……
“嗨,方茴。”
長道那邊又傳來熟悉的喊聲。
她的注意力從陳尋身上轉移到聲音的源頭。
梧桐樹下的光斑里,一男一女正沖她露齒微笑。
女方她很熟悉,蔣小璇,當初填報志愿時她就在旁邊,知道蔣小璇的第二志愿報得是北方工商大學物流管理專業。
男方嘛,她更熟悉。
喬燃!
她知道喬燃考了多少分,明明是清北任選的成績,為什么現在北方工商大學?雖然這所大學也是211大學里的一員,但是比較清北,差距不小。
她沒有注意陳尋的臉色,在看到喬燃那一刻一下子冷了下來。
高考結束后,陳尋只是問了喬燃的成績,并沒有就高考志愿表展開話題,因為他擔心喬燃知道他選擇了北方工商大學------連趙燁都看出倆人喜歡一個女孩兒來了,當事人自然不可能沒有感應。要說倆人的關系,應該是處于心照不宣的對立面,又都想維持友誼的微妙狀態。
結果這份小心翼翼的維護,讓他們進了同一所學校。
“你怎么在這兒?”陳尋壓抑著內心的不悅問道。
“第一志愿沒錄取上,而且我不想被調劑到不喜歡的專業,所以來了這里。”喬燃解釋道。
“……”他又沒給別人看高考志愿表,天知道是怎么回事。陳尋不相信喬燃說得,卻又不能當眾拆穿,只是陰著臉一語不發。
“走吧方茴,先把行李放下,有什么話待會兒再說。”
喬燃不像陳尋,沒有表露內心的不滿,引著方茴往女生宿舍樓走去:“暑假的時候我和蔣小璇來這里參觀過,你要是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只管說話。”
“嗯,謝謝。”方茴低頭說道。她沒有看陳尋也沒有看喬燃,因為這兩個人的存在給了她非常沉重的壓力,反倒是出國留學的林躍讓她倍覺輕松,也讓她心存想念,滿腹愁緒。
他現在已經在斯坦福大學的校園里,和那些藍眼睛黃頭發的白人聊美國歷史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