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片刻,林躍拿出煙盒,抽了一支香煙含在嘴里,打開2201的房門走出去。
……
當天晚上,林躍回到歡樂頌小區,把車往泊位一停,朝著電梯間走去。
前面一拐,沒等進門呢,側前方風聲響起,一只手掌朝著他的臉扇過來。
啪~
沒有意外地,那只手停在半空。
林躍把手一扭,反手就是一巴掌,完事看著一臉痛苦的樊勝美說道:“我能扇你第一次就能扇你第二次。”
她左手捂右臉,含恨說道:“放手。”
林躍放手的同時把她往前面一推,搡到電梯間墻根兒底下。
“要它是么?”
他把房本兒拿出來往地上一丟:“還給你。”
樊勝美彎腰撿起,目光里噙著屈辱與憤怒:“你果然是個流氓,惡棍,人渣。”
林躍冷笑道:“樊勝美,你說這種話就不怕遭報應?講你沒有底線的孝順吧,為了自己的尊嚴可以放任你爸病情惡化,為了自己的尊嚴可以不顧及喜歡你的人的尊嚴,說你虛榮拜金吧,又總是端著裝著,一副清高像,其實吧,再高級的婊子也是婊子。說你能干吧,從頭到尾透著一股職場老油子的味道,沒錯,我是在羞辱你,好讓你認清自己究竟是個什么東西,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征得你同意的基礎上,怎么?到現在還想自欺欺人,認為你沒有錯,是這個丑惡的社會和不堪的家庭把你‘逼良為娼’的?而我,是這一切的推手和罪惡的幫兇,把責任都撇干凈,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以前的生活,繼續做以前的你了?什么東西!在我眼里,像你這種垃圾女人,根本不配和我談尊嚴,更何況我還幫你爸支付了手術費。”
聽到林躍提手術費的事,樊勝美的思緒被拉回四天前,林躍扇了她一巴掌后把她拽進急救室旁邊的空房間。
她現在還清楚記得兩個人的談話和房間里的消毒水氣味多么刺鼻。
“把樊勝英的房子抵押了就能解決問題嗎?你媽和你哥的思想不改,你狠不下心跟這樣的家庭劃清界限,以后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而且情況會比現在還要嚴重。救了你爸只是第一刀,癱瘓在床的老頭兒和沒有底線溺愛兒子的老婆子會毀了你的一生,還想跨越階層?還想留在上海?就你家這種條件,找個財力相當的也要看對方愿不愿意為你惹一身騷呢。”
樊勝美說道:“你說的這些我不知道嗎?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換成你,能見死不救嗎?”
林躍說道:“我有一個辦法或能改變你們家的狀況,不過有些極端,看你愿不愿意做。如果愿意,這十萬塊錢你盡管拿去用,我也不要你還了。”
“什么?”樊勝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有辦法改變樊家的狀況,還要把十萬塊錢送給她?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
“你沒聽錯,不過別高興太早。”林躍盯著她的眼睛說道:“這個辦法需要你置之死地而后生。”
樊勝美不明白:“什么意思。”
林躍說道:“我要你去賣身,還要讓你媽你哥看到你賣身。”
“王八蛋!”
樊勝美勃然大怒,起手就要扇他巴掌,卻被林躍一把抓住手腕:“正常人家的女孩子把什么看得最重?身子對嗎?你媽和你哥把你逼到賣身還債的地步,他們會有怎樣的心理活動?如果樊勝英還認你這個妹妹,作為逼良為娼把妹妹送入火坑的人,他會恥辱嗎?會知恥而后勇嗎?還有你媽,會不會心疼你?今天把你逼去賣身,明天再逼,你就應該要跳樓了吧。如果他們感到內疚,愧對于你,打心底想要改變生活態度,那么親人關系還能走下去,如果他們無動于衷,認為你賣身賺錢養活他們是應該,你覺得還有必要和這種家庭來往嗎?”
她緊繃的臂部肌肉軟了下去。
林躍松開握住她手腕的手:“如果你在他們眼里是一顆搖錢樹,那么就不要談感情,養育之恩結算成人民幣一次性補償他們,以后他們走他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如果你在他們眼里是女兒和妹妹,那么你付出這么多,他們應該拿什么來回報你?”
樊勝美不知道該說什么。
林躍說道:“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極端之策,像你家這種情況,以毒攻毒或許會有奇效。”
“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樊勝美低聲重復兩遍,忽然想起在尊爵會的時候林躍罵她不如失足女的話,臉色為之一變:“說來說去你還是要羞辱我。”
“沒錯。”林躍沒有否認:“我就是想把你這種賤人的尊嚴剝光了丟到大庭廣眾之下,讓大家好好看看你是什么東西,也讓你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你……”
“我什么?我只是給你提供了一個選擇,你盡可以拒絕,去跟魏渭借錢,繼續在你們家的泥潭里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