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
“張琴?”
她管林躍叫王珩,林躍管她叫張琴。
她叫錯了,因為林躍不是王珩,不過他還真當過一次王珩。
是的,就是系統激活的那天,他替王珩去相親的對象,還記得張琴穿的是鵝黃色連衣裙,頭發嘛……渣女大波浪,不過今天拉直了。
“出門碰到鬼,真倒霉。”
得,一上來就沒好話,看來夏天的時候自己得罪她不輕,想想也是,左一個拜金女,右一個破鞋,雖然沒有明說吧,但就是這個意思,她不記仇才怪。
“我更倒霉,出門踩到一坨狗屎,不僅臭,還晦氣,走路腳底都不舒服。”
“你說誰是狗屎?”
“你這都對號入座了,你說我講誰?”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郝大友兩口子跟我小姨說你人品好,工作好,家庭好,原來都是假的,就你這種人,一輩子別想找到女朋友。”張琴氣急敗壞地道。
當初倆人相親吹了,回到家里小姨數落了她好幾天,還說她一鄉下來的姑娘,雖說長相不錯,可這里是大城市,漂亮女孩兒太多了,在結婚這種事上差不多得了,別高不成低不就,再說了領導那么夸男方和他的家庭,那一定是淵源很深,知根知底才會這么上心,結果呢,她回來就沒說男方一句好話,做生意還講買賣不成仁義在呢,更何況是相親這種事,你罵對方越難聽,中間牽線搭橋的人就越難堪。
張琴也是后來才想明白這個道理的,代價就是打那兒以后小姨不管她找對象這事了,偏偏她又不好意思把倆人當初的對話說出去,那自然是心里憋著一肚子邪火沒處發,好巧不巧今兒在這里碰到大仇人,怎么可能忍得住,當然要上來奚落幾句,找點心理平衡了。
“人品好分對誰,就你這種,在我這里下輩子也排不上號。至于找不找得到女朋友,這事兒不歸你管。但是有一點我很認同,你這種人找男朋友很容易,當然了,都是吃干抹凈張腿就走的主兒,好點兒的給你留倆錢兒,不好的還得往處搭錢,要我說啊,連那什么都不如。”
一開始她沒聽懂,后面仔細一琢磨,明白過來了。
“你……你……呀……”
張琴快被他氣死了,這家伙什么情況呀?嘴巴比半年前更毒了,以前好賴話都擺在明面上,現在罵人不吐臟字兒,還得你自己個兒尋思去。
“張琴,怎么了?”
一個故作深沉的聲音由側方傳來,咂巴嘴的功夫她身邊多了一個人。
“喬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王珩。”
林躍本不想搭理她,不過一聽這個名字感覺有些耳熟,抬頭一瞧,還真是印象里的那個人。
“林躍?”
對面西裝革履,下巴尖兒蓄著一撮小胡子的瘦子吃了一驚:“你怎么在這兒?”
“林躍?什么林躍?他不是叫王珩嗎?”張琴聽糊涂了,這家伙不王珩嗎?怎么突然改姓林了?
喬楓被她問懵了,指著林躍說道:“這家伙明明是影視城的群演林躍,幾個月前我還給他派過活兒呢,什么時候成王珩了?”
張琴眨巴眨巴眼,指著林躍說道:“你……居然是個冒牌貨?”這下她明白過來了,感情她的相親對象找了個替身去應付她啊,常在網上看到類似的扒皮帖,沒想到這種事兒也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林躍沒有搭理她,望著旁邊的男人說道:“這不是喬頭兒嗎?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真是人生處處是驚喜呀。”
說一個群演記得群頭不奇怪,畢竟是派活的財神爺,得供著,得寵著,得巴結著。群頭能記住一個群演可不容易,俗話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要說這群眾演員,還不如兵呢,流動性忒高。
主要是吧,林躍跟他鬧過別扭,去年有部清宮戲《如夢令》,群演里一個叫韓菲的小姑娘長得挺水靈,這貨套近乎不成就不停地找茬刁難,他看不過去說了幾句公道話,結果倆人掐了半天,有意思的是第二天那小姑娘不來了,倆人為這事兒又掐了半天,最后結算時這貨還扣了他裝尸體的10塊錢沒給。
“鬧了半天你就是一跑龍套的?”張琴好像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看著他的目光既有厭惡也有可憐不過最多的還是輕蔑,當初林躍可沒少擠兌她,結果呢?
“什么程序員,什么門面房,什么寶馬車,說得跟真事兒一樣,你可真能裝。不過也是,群眾演員嘛,好歹有點兒基礎。”
林躍微微一笑,沒有在意她的嘲諷:“你們倆……”
事到如今喬楓哪兒還想不明白,鬧了半天林躍就是張琴一直耿耿于懷的那個奇葩相親對象。
“哦,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喬楓一面說,一面伸出手去摟住張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