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們去收費處把67床病人的手術費交了?聽不懂人話嗎?”
朱鎖鎖和蔣南孫當然聽得懂,她們只是想不明白這么做的目的?他跟67床的病人是親戚?朋友?還是有其他關系?
當然,這不是她們需要深入思考的東西。
“好,我去交費。”朱鎖鎖深吸一口氣,擰著裝錢的包離開病房。
蔣南孫剛要跟上,林躍吩咐道:“剩下的七萬塊,明天來了把錢交給那個女孩兒。”
直到這時那邊的小姑娘才回過神來,對于眼前發生的一幕不知所措,想去叫醒病重的母親來處理吧,不忍心,自己處理吧,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林躍說完這句話扯下吊針,從病床起來,順手把柜子里的外套和一個文件包拿出來,前者穿在身上,后者拉開拉鏈,取出一份文件往謝嘉茵懷里一丟。
“什么東西?”
林躍一面整理衣領,一面說道:“自己看。”
“這……這是計劃書?這么快你就做好了?”謝嘉茵翻了翻手里的東西,表情變得異常精彩,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能力很強,但是從未想過這樣強,一天,只用一天時間就做好了三林項目的計劃書。
“泰達的劉總聯系上了嗎?”
謝嘉茵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下意識說道:“聯系上了。”
“約他明天到佘山打高爾夫,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他把衣服穿好,又拿起放在抽屜里的手表戴上,手機拔掉充電線,鞋帶一系,又把好色老頭兒藏在枕頭下面的香煙摳出來塞進口袋,無視對方活見鬼的表情準備往外面走。
直到這時謝嘉茵才醒悟過來:“你這是要干什么?”
“去公司呀,聽說老劉那群人對我這個副總意見很大,雖然職場上的我是一個很隨和,很好相處的人,但是有些時候,要想盡快整合人力資源投入到一個大型項目中,適當的鐵腕是有必要的。發發牢騷訴訴苦,要求加薪沒什么,我最討厭的一件事是被同事扯后腿。”
“你是不是發燒了?”謝嘉茵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一點都不燙:“你被燙傷了,是要住院的好嗎?公司的事等過幾天再說也不遲。”
林躍說道:“我就不能帶傷工作嗎?”
“帶傷怎么工作?”
“錢是最好的鎮痛劑。”
林躍沖她眨眨眼,拿起手機撥通駱佳明的電話。
“一個小時后到謝氏集團找我,”
“……”
“對,副總助理,報名字就好。”
“……”
“我在金融街對面的kiton給你訂了套西裝,來的時候不要忘記拿,打扮得精神點。”
謝嘉茵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她近乎是一見鐘情的年輕人,不只工作能力超乎想象,氣場、魄力、智慧……總之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一個三十歲的助教。
那邊蔣南孫一看林躍要走,急了。
“章安仁,你果然是在裝病。”
“事到如今,你說這種話有意義嗎?”
“章安仁,你就是個人渣,你讓我感到惡心。”
“行,那就讓黛茜在里面待滿十五天好了,而且相信我,該有的賠償會一分不少進入我的口袋。”
蔣南孫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萎了,她來這里是為什么?還不是幫她小姨求情?那邊朱鎖鎖去交住院費,她這兒要是把章安仁激怒,結果是什么?所有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
林躍撇撇嘴,面帶嘲諷看著眼前的所謂文藝女神:“明天送七萬塊過來,當然,你也可以不這么做。”
電視劇里這個雙標女和那個拜金女第二次遇到袁媛時那副優越感爆棚的嘴臉,簡直了……
蔣南孫、朱鎖鎖、王永正……這部劇里幾個主角,在林躍看來沒一個懂得尊重別人。說他們是垃圾呢,倒不如講鎏金嵌銀的夜壺。反正只要是小地方來的窮人,其預設標簽就是男,無恥鳳凰男,猥瑣勢利眼;女,綠茶心機婊,小三狐貍精;比如楊柯功利狡猾就是干練,章安仁功利狡猾就是人渣,朱鎖鎖削尖腦袋往上流階層擠那叫敢愛敢恨活得真實,袁媛賣個乖走個捷徑就是賤人不要臉,總之整部劇充滿了上等人對外地窮人的傲慢,想想也是,誰叫編劇是位功成名就的本地富人呢。
說真的,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他很想回到《八佰》里,問問那些支援前線的內地省份保安團士兵,如果看到這樣的未來,你們還會去嗎?
“章……章大哥……”這時一個帶著五分激動三分緊張兩分迷茫的聲音在耳畔響起。